们不敢表露丝毫喜悦,但眼神交换间,却有一种压抑多年的期盼和快意。
许多人偷偷藏起食物,紧闭门户,既害怕溃兵和乱军抢掠,又暗暗期待王师的到来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盛京城,这座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苦心经营起来的都城,从未如此混乱和绝望过。
悲泣声、争吵声、呵斥声、马蹄声、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的谣言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帝国末日的挽歌。
在一片绝望的氛围中,残余的统治阶层内部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以硕托和一些年轻气盛的宗室子弟为首的极端主战派,尽管内心恐惧,却不愿接受现实,更不愿屈辱地投降。他们嘶吼着:
“盛京城高池深,粮草充足,我等岂能不战而降?”
“召集余丁,死守到底!就算死,也要崩掉明狗几颗牙!”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而以济尔哈朗、阿巴泰等较为老成持重的宗室重臣,则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现实的考量。济尔哈朗声音沙哑而沉重:
“守?拿什么守?皇上携四十万精锐、萨满喇嘛作法,尚不能挡其一日!我等城内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多少人心惶惶的老弱妇孺?那洪承畴有鬼神莫测之能,一旦攻城,盛京顷刻间便是第二个辽阳城!届时,我等死不足惜,满城族人……难道要为他们殉葬吗?”
阿巴泰老泪纵横,捶着胸口:
“打不过了……真的打不过了……那是天罚,非人力可敌啊……为了给爱新觉罗家留点血脉,也为了满城百姓……除了……除了降,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绝望心声。
争论持续着,但主战派的声音在残酷的现实和越来越浓的恐慌面前,变得越来越微弱。城外偶尔传来的明军游骑哨探的消息,都让城内紧张得如同惊弓之鸟。
就在盛京城内还在为战降争吵不休、被末日恐慌折磨时,明军的主力,在洪承畴的统帅下,已然浩浩荡荡开至盛京城外。
没有急于攻城,甚至没有进行了大规模的围城。
曹变蛟率领的前锋精锐,军容整肃,甲胄鲜明,如同钢铁丛林般,在沈阳城外列开阵势。
阳光下的刀枪闪烁着寒光,无声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慑力。
飘扬的明军旗帜和那面特殊的、绣着稻穗的丰饶旗帜,刺痛了每一个城头守军的眼睛。
然而,真正给予盛京守军和统治阶层最后一击的,是那尊缓缓出现在明军阵中的、如同翡翠山岳般的身影——丰饶玄鹿。
它仅仅是静立在那里,周身流淌着温润而磅礴的青辉,那双熔金般的眼眸平静地望向高厚的沈阳城墙。对于城上的守军而言,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城墙,直抵他们恐惧的灵魂深处。
“妖……神鹿……是那头神鹿!”
城头上一名守军声音发颤,手指着玄鹿,几乎握不住兵器。
“它……它看过来了!”
另一名士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那目光有实质的重量。
“快!快禀报王爷和大人们!”
恐慌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整个城墙。所有关于辽阳之战的恐怖传闻,在此刻有了最直观、最可怕的印证。
什么据城死守、什么玉石俱焚的豪言壮语,在这尊神异的巨兽面前,都成了可笑又可怜的空话。抵抗的意志,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玄鹿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劝降书和最致命的心理武器。
紧接着,明军阵中射出了绑着书信的箭矢,落入城中。书信以洪承畴的名义书写,内容再次明确:
大清气数已尽,天命归于大明。皇太极逆天而行,已受天诛。念尔等军民多受裹挟,并非首恶。今王师至此,非为屠戮,乃为吊民伐罪,普惠众生。
开城投降者,免死。顽抗到底者,立诛。首恶必究,协从不问。凡满洲、蒙古、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