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应道:“是,仙师。晚辈正想观瞻新政之源,如何涤荡沉疴。”
云茹不再多言,周身泛起熟悉的柔和青辉。郑成功只觉那股温和的力量再次包裹住自己,身形随之轻盈离地。
他们飞得不高,恰好能将大地之上的景致变迁尽收眼底。
脚下,荆襄的葱茏河谷逐渐被起伏的丘陵取代,村庄田亩星罗棋布,可见已经恢复的生机。
郑成功俯瞰着这中原腹地的景象,心中默默对比着闽海的波涛帆影、荆襄的分工合作、以及秦豫之地的肃杀抉择,对“丰饶之道”在不同土壤下的适应性与随机应变的特质,有了愈发具体而深刻的认知。
他暗自思忖:“父亲雄踞闽海,倚仗的是船坚炮利与贸易网络,控扼水道以求利,虽成一方格局,终究难脱‘势’与‘利’的藩篱。
而仙师之道,其根基本质乃是‘生’与‘和’,是赋予生机、建立秩序,而非单纯掌控。
李定国在前面开拓与播撒,是利剑开道、普惠紧随;孙铁柱在后面接收与守成,是稳固后方、深耕沃土。此法若施于海上……
或许不应再是郑家船队巡弋征税、垄断商路,而是应以舰船护卫航路平安,以丰饶之术滋养沿海岛民,化解海盗纷争,
甚至……让这生生不息之力,随船帆远播重洋之外?这其中‘利他’与‘共生’的尺度,又该如何把握?”
一个模糊却极具吸引力的构想,开始在他心中萌芽——一条不同于父辈,也可能不同于眼前任何模式的,属于海洋的丰饶之路。
云茹有意让他多看、多思,飞行速度保持平稳,驾驭着清风,掠过山川河流,向着帝国的北方心脏——北直隶与京城方向,迤然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