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郑家的少主……有意思。将他带到府衙来,我要亲自见见。”
“家主,听到了吗?总督大人要亲自见您!”
郑芝豹凑到郑成功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得意。
“看来咱们郑家的名头,不管到哪儿都好使!”
郑成功微微颔首,没有言语。
他知道,事情绝非七叔想的那么简单。
这位洪总督,身负仙师所赐的伟力,早已不是过去那个需要仰仗朝廷与地方豪族的大明官员。
他之所以愿意见自己,恐怕不是因为“郑家”这个名头,而是出于对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地盘上的,庞大而未知的海上势力的好奇与试探。
在金敏俊和那队士兵的引领下,一行人穿过码头,向着镇子深处走去。
脚下的路,不再是寻常的泥土路,而是用碎石与黄土夯实过的,宽阔平整的驰道。
道路两旁,是连绵不绝的田野。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那些庄稼的不可思议之处。
一人多高的粟米,秆子粗壮得像竹子,顶端的穗子硕大饱满,沉甸甸地压弯了腰。
还有那成片的麦田,麦粒颗颗金黄,几乎有寻常麦粒的两倍大小。
风一吹,金色的麦浪翻滚,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醉人的谷物清香。
“我的老天爷……”
郑芝豹的眼睛都直了。
他忍不住跳下驰道,跑到田边,伸手摘下一穗粟米,在手心里搓了搓,看着那些饱满得快要炸开的颗粒,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这一亩地,得产多少粮食?三百石?五百石?”
他那颗塞满了账目的脑袋,第一次因为无法估算出准确的价值而陷入了混乱。
这哪里是粮食。
这分明是金子!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
他猛地回头,看向正领着路的金敏俊,一把拉住他。
“这位大人,我问你,你们这儿的田,税怎么收?一亩地,官府要拿走几成?”
金敏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但还是恭敬地回答。
“回贵客的话,总督大人定下的《均田令》,凡我济州之民,按户授田。所产出,只收一成固税,用以军资民生。其余,尽归农户所有。”
“什……什么?一成?”
郑芝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声音都变了调。
“只收一成?那你们官府吃什么?总督大人吃什么?这……这简直是做赔本买卖!”
在他看来,这完全违背了统治的逻辑。
坐拥如此神迹,竟然只收一成税?
这洪承畴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金敏俊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自豪。
“总督大人曾言,丰饶之道,在于给予,而非攫取。”
“民富,则国强。百姓仓廪足,知礼节,便不会生乱。此乃长治久安之本。”
郑芝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半生积累的生意经,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一旁的郑鸿逵,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民富则国强。
只收一成税。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治下的百姓,将对这位洪总督,拥有何等狂热的忠诚!
这意味着,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从这些感恩戴德的农户中,征召起一支数量庞大,且悍不畏死的军队!
这比任何严苛的军法,比任何丰厚的赏赐,都要可怕!
这是一种,直指人心的统治之术!
郑鸿逵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走在最前面的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