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整个北方,从辽东到蒙古,所有最顶级的货源,都是咱们的独家买卖!”
郑鸿逵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躲开他喷过来的口水。
“我耳朵没聋。”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郑芝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睛里全是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你想想,一根百年老山参,在江南能卖多少钱?一千两!不!两千两都打不住!还有那东珠,那紫貂皮!咱们只要倒腾一个来回,赚的银子,比在海上辛辛苦苦打劫……哦不,是辛辛苦苦收税一年都多!”
“这哪里是生意!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山!”
郑鸿逵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意。
“七弟,你只看到了金山。”
“金山还不够吗?这世上还有比金山更实在的东西?”郑芝豹不服气地反驳。
“有。”郑鸿逵的声音很沉,“是刀。”
“刀?”
“你没看到洪承畴手下的那些兵吗?”郑鸿逵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座营地里,那些眼神沉静如铁的士兵。
“那不是兵,那是一部正在运转的杀戮机器。他们的甲胄,他们的兵刃,他们的队列,都透着一股只有在尸山血海里才能磨出来的气。”
“我们郑家的水师,在海上是好手,可若是到了陆上,对上那样的军队,一万人,怕是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
郑芝豹脸上的兴奋,冷却了几分。
“有……有那么夸张吗?咱们的弟兄,也都是见过血的。”
“不一样。”郑鸿逵摇了摇头,
“我们的弟兄,是为了银子,为了婆娘孩子,为了一个好前程。他们打仗,有顾虑。”
“但洪承畴的兵,没有。”
“他们的眼神里,只有服从,还有……信仰。这样的军队,太可怕了。”
郑芝豹被他说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嘴上依旧强撑着。
“怕什么!他有他的玄鹿,咱们有咱们的溟鲲!他再厉害,还能把手伸到海上来不成?”
“现在不会。”郑鸿逵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但以后,谁说得准?”
“一个能把朝鲜那种穷地方,在短短时间内打造成盛世的人,他的野心,绝不会只停留在北方。”
“我们与他结盟,就像是与一头猛虎同行。固然可以借他的威风,吓走豺狼。但也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别被他一口吞了。”
郑芝豹彻底沉默了。
他那颗被利润塞满的脑袋,终于腾出了一点空间,来思考更深层的东西。
他回头,看向船首的方向。
郑成功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凭栏远眺。
海风吹拂着他玄色的长袍,衣袂翻飞。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又无比坚定。
“家主。”
郑鸿逵和郑芝豹一同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郑鸿逵轻声问道。
郑成功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前方那片一望无际的深蓝。
“我在想,洪总督的‘道’。”
“他的道,是‘筑墙’。将所有的一切,都圈进他的城墙之内,用最严密的规矩,来保证绝对安宁。”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不适合我们。”
郑成功转过身,看向自己的两位叔父。
“我们的道,是‘开门’。”
“我们要做的,不是筑起高墙,而是要让所有人的大门,都向我们敞开。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郑芝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家主英明!咱们就是要把生意做到所有人的家里去!”
郑成功笑了笑,他知道七叔永远只能理解到这一层。
他看向一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