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洒向这片,满目疮痍的海湾。
仿佛,刚才那场末日般的台风,只是一场幻觉。
但是。
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品川的海岸线上。
那片原本部署着数十门南蛮大筒的,坚固的岸防阵地。
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海水,反复冲刷,打磨过的,光滑的,湿漉漉的,岩床。
什么都没有剩下。
连一块碎石,一截断木,都没有剩下。
干净得,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这片土地上,硬生生地,抹去了一般。
天守阁内。
死一般的寂静。
酒井忠胜瘫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中,吐出了白沫。
他被活生生地,吓疯了。
德川家光,还站着。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片,被抹平的海岸线。
看着那个,依旧悬停在海湾中央的,巨大的身影。
许久。
许久。
他缓缓地,转过身。
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冷静的,老臣。
“松平……信纲……”
他的声音,干涩,破碎,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从他那已经彻底碎裂的,灵魂中,挤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