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死丫头躲哪里偷懒去了?小姐都快不行了,也不知道在前头守着点规矩!”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体面、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嬷嬷掀帘而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她是柳氏身边的得力嬷嬷,姓钱,平日里没少帮着柳氏磋磨原主。
钱嬷嬷一进屋,看见靠坐在床头、睁着眼睛的沈知意,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混合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大、大小姐?您…您醒了?”
沈知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虚弱茫然的样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气若游丝地说:“是钱嬷嬷啊…刚醒,浑身没力气…春桃正伺候我喝水呢。”
钱嬷嬷迅速收敛了情绪,干笑两声:“哎呦,真是菩萨保佑!大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夫人惦记着呢,这下可放心了!老奴这就去回禀夫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嘴上说着好消息,眼神却飘忽不定,下意识地不敢看沈知意的眼睛。
“有劳嬷嬷了。”沈知意微微颔首,一副孱弱不堪、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的模样,“我…我还有些头晕,想再歇歇。”
“哎,好,好!大小姐您好生歇着!夫人那边,老奴会替您说清楚的!”钱嬷嬷巴不得赶紧离开,忙不迭地应着,几乎是倒退着出了房门,脚步匆忙,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知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么急着去给她的好继母报信吗?看来,自己的“死里逃生”,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呢。
“小姐…”春桃担忧地凑近,“钱嬷嬷她…”
“无妨。”沈知意打断她,眼神恢复清明,“跳梁小丑而已。”
她示意春桃将水杯再递过来,慢慢啜饮着,大脑飞速运转。
原主的身体极度虚弱,但更麻烦的是,她感觉这虚弱并非全然来自坠湖和高烧。记忆中,原主落水前身体似乎就不太好,时常胸闷气短,精神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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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闪过,她忽然问春桃:“我落水前喝的药,药渣可还留着?”
春桃一愣,摇了摇头:“每次喝完药,药碗都被钱嬷嬷派人立刻收走了,说是怕过了病气,从不许留…”
果然如此。沈知意心中寒意更盛。这柳氏,心思缜密,手段毒辣,恐怕在原主日常的饮食药物中也没少做手脚。原主的懦弱和体弱,多半是长期被慢性毒药侵蚀的结果!这次坠湖,恐怕只是加速过程的最后一击。
好狠毒的心肠!
必须尽快弄清楚中的是什么毒,否则就算这次没死成,也迟早会被慢慢耗死。
可她如今身边只有一个不顶事的小丫鬟,身无分文,孤立无援,该如何破局?
就在沈知意凝神思索之际,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嗒”一声,像是小石子落在瓦片上的声音。
“什么声音?”她警惕地望向窗户。
春桃侧耳听了听,茫然道:“大概是风吹落了什么东西吧?或是野猫跑过?”
沈知意却皱起了眉。直觉告诉她,那不像自然声响。
她示意春桃噤声,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远处隐约传来的更梆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
与此同时,漪澜苑外墙角的阴影里,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人收回目光,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后退,几个起落便远离了这座偏僻破败的院落,朝着将军府外疾行而去。
片刻后,京城中心,威严恢弘的摄政王府书房内。
烛火通明,映照着紫檀木书案后男子清俊冷冽的侧颜。萧煜一身墨色常服,指尖正轻轻敲着一份密报,听着下方暗卫的禀报。
“…沈将军已于前日回京,今日陛下于宫中设宴为其接风。府内一切如常,唯有一样…”暗卫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