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深刻的悲凉和绝望。林微微的灵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很好,最后一丝幻想也不必有了。
就在这时,钱嬷嬷领着李大夫急匆匆赶到了。
“老爷,夫人,李大夫请来了!”
李大夫是个干瘦的老头,一看这场面,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他早已被柳氏打点过,上前装模作样地要给沈知意请脉。
沈知意却猛地缩回手,尖叫起来:“别碰我!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开的毒药!庸医!杀人凶手!”
她反应越是激烈,在沈巍眼里就越是坐实了“疯癫”之名。
李大夫面露“难色”,对沈巍和柳氏拱手道:“将军,夫人,大小姐这…似是邪风入脑,痰迷心窍,以致癫狂谵语,需得…需得用重药安神镇惊,好生静养,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柳姨娘立刻哭道:“老爷,您听听!李大夫都这么说了!意儿这病不能再拖了!不如…不如送到城外的庄子上静养一段时日?那里环境清幽,也好让她远离这些伤心物事,免得终日对着姐姐的遗物,愈发悲恸伤了根本…”
沈巍看着状若疯魔的沈知意,再听到“庄子”二字,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将嫡女送去庄子,传出去于他的官声有碍。
就在他沉吟的片刻,沈知意却突然停止了哭闹。
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虽然依旧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但眼神里的疯狂和混乱却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和冰冷。
她目光扫过柳姨娘、李大夫,最后落在父亲沈巍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讽刺的弧度。
“父亲,”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与方才的疯癫判若两人,“女儿方才失态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柳姨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们措手不及。
沈知意继续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人心上:“许是刚醒过来,身子太虚,又见了母亲遗物凋零,一时悲恸迷了心窍,说了许多胡话,惊扰父亲母亲了,是女儿的不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竟然…自己把“疯癫”认下来了?柳姨娘心中惊疑不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沈巍也皱紧了眉,看着突然恢复“正常”的女儿。
沈知意话锋轻轻一转,目光落在那盆枯死的兰花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认命:“这盆‘绿云’既是母亲心爱之物,如今去了,想必也是思念母亲,追随而去。女儿恳请父亲,允女儿将其安葬在母亲院外的那棵桂花树下,全了它陪伴母亲的心意,也全了女儿一点孝心。此后…女儿定当安心静养,不再胡思乱想,给府上添麻烦。”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孝心可嘉,又主动承认“错误”,表示会“安心静养”,简直是顺着沈巍和柳氏的心意往下说。
沈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只要不闹着说有毒,不疯疯癫癫地丢人现眼, 埋葬一盆花这种小事,他自然懒得计较。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儿或许还没全疯,至少还知道分寸和孝道。
“嗯,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准了。”他挥挥手,语气缓和了许多,“既如此,就好生在院里养着,缺什么跟你母亲说。不要整日想些有的没的。”
柳姨娘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她准备好的后续手段——送庄子、灌重药——被沈知意这突如其来的一招“以退为进”全给打乱了!她现在若再坚持送走沈知意,反而显得她这个继母刻薄不容人!
她只能强挤出笑容:“意儿能想开就好,母亲就放心了。需要什么尽管说。”
“谢父亲,谢母亲。”沈知意微微福身,低眉顺眼,无比恭顺。
沈巍见事已平息,不耐烦再多待,转身便离开了。柳姨娘狠狠瞪了沈知意一眼,也带着一肚子火气和疑虑,簇拥着离开了漪澜苑。
李大夫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知意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春桃轻声道:“我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