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
血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东方的天泛起鱼肚白,宫灯一盏盏被熄灭,暖黄的光渐渐被冷白的晨光取代。广场上的尸体被抬走了,血迹被清水冲刷着,顺着汉白玉阶的缝隙流下去,在宫墙外的沟渠里汇成暗红的水流。
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没散,却已经淡了些。风从殿外吹进来,带着初春的凉意,吹在朱允炆的脸上。
他站在乾清宫的最高处,凭栏俯瞰着这座宫城。琉璃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广场上的新军还在巡逻,士兵们的铠甲闪着铁色的光。远处的国子监方向,已经传来了孩童的读书声 —— 那是《全民教育法案》推行后,新办的学堂,即使昨夜有宫变,今日依旧开课。
徐妙锦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件披风:“陛下,天还冷,别冻着。”
朱允炆接过披风,搭在肩上,没有回头,声音很轻:“你看,这江山,就像一块铁。得用烈焰烧,用重锤锻,才能去掉杂质,变成金刚不坏的好钢。”
徐妙锦看着他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半亮,一半暗。他的脸上没有喜,也没有悲,只有一种沉静的坚定 —— 那是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后,才能有的坚定。
“陛下做得对。” 徐妙锦轻声说,“只有扫清了腐朽,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江山才能长治久安。”
朱允炆转过头,看着她,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是啊,为了这个,这点血,值得。”
晨光越发明亮,照遍了紫禁城的每个角落。这座帝国的心脏,刚刚经历了一场血的清洗,却已经开始跳动得更有力。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规则正在建立。
忠诚,用背叛者的鲜血印证;江山,用淬火的铁与火铸就。
建文四年的元宵夜,终将被记入史册。不是因为那场盛大的夜宴,而是因为那场血与火的洗礼 —— 它标志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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