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激动都砸在地上,“皇上!今日…… 今日这事儿…… 草民…… 草民这辈子都没想过……”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眶早红了,泪珠在眼尾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他这辈子就是个拿刨子、握锤子的工匠,见着个小太监都得低头,何曾想过能站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话?更何曾想过,他们这些被人瞧不上的 “贱役”,做的事能被宫里的主子认了可?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小皇帝给的啊!
“起来吧。” 朱祁镇往前虚扶了一下,声音软了些,“今日你敢说真话,不卑不亢,做得好。工匠们也都辛苦了。”
赵铁柱爬起来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像是年轻了十岁,连肩膀都宽了些:“都是皇上教得好!您说的那竹竿探勘、铜镜反光的法子,比老辈的土办法管用多了!弟兄们都念叨着,跟着皇上干,心里踏实,有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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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却沉了些:“祖母虽允了咱们继续修,可这担子反倒更重了。暗渠泄漏是颗心腹大患,一日不除,这配殿,乃至整个仁寿宫,都不得安稳。”
他的目光扫过工地西北角 —— 那里的木架还支着,地面上还留着昨日塌陷的痕迹,风一吹,能闻见泥土的腥气。
“赵铁柱,朕给你三天。” 朱祁镇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果决,“你挑几个最信得过的老师傅,就用朕说的法子,把配殿附近的暗渠走向摸清楚,尤其是西北角,泄漏点在哪,得查得明明白白!记住,要快,要准,更要隐秘 —— 别让人瞧了去,再生出别的事端。查完了,把结果和修复的初稿,直接报给朕。”
“三天?” 赵铁柱愣了一下,随即看到朱祁镇眼底的不容置疑,立马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青石板都似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颤:“皇上放心!草民就是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也得把这暗渠的底细查出来!绝不负皇上的重托!”
“嗯。” 朱祁镇应着,又补了句,“探查的时候多留心安全,西北角的塌陷区,支护的木架得再三检查,别再出意外。工匠们的命,比什么都金贵。”
“是!草民记牢了!” 赵铁柱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热意,先前的激动,此刻都变成了沉甸甸的郑重。
夕阳把工地的木架染成了金红色,工匠们的影子歪歪斜斜地贴在地上,先前紧绷的肩背都松了些,却还带着几分不敢信的拘谨。朱祁镇吸了口气,秋日的空气里混着泥土的腥气和木材的清香,凉丝丝的,却让他的脑子更清醒。
他抬高了声音,清亮的童音像串银铃,在空旷的殿前荡开,飘到每个工匠耳朵里:“今日大伙儿都辛苦了!太皇太后有旨,认了咱们修殿的功劳。往后还得劳烦诸位,把这配殿修得结实些、妥当些,不辜负太皇太后的心意,也让旁人瞧瞧,咱们工匠的手艺,到底有多硬!”
他没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空话,可 “认了功劳”“工匠的手艺” 这几个词,像带着温度的手,轻轻熨帖在每个人的心口。工匠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纷纷躬身,声音杂七杂八的,却透着股真切的热乎:“谨遵皇上旨意!”“小的们一定用心修!”“绝不丢皇上的脸!”
朱祁镇的目光落在王勤身上,那太监还在忙着记方才的吩咐,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王勤。”
“奴才在!” 王勤立马停下笔,躬身应道。
“今日出工的工匠,每人赏银一两。昨日跟着救险的,再加一两。” 朱祁镇顿了顿,又补了句,“小柱子伤还没好,额外赏他五两,让他好生休养。太医瞧病的钱,从朕的内帑里出,别让他受了委屈。”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王勤连忙应下,心里头更佩服了 —— 皇上这赏罚,赏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一两银子够寻常人家过半个月,再加五两给小柱子,既安了工匠的心,又显了皇恩,比说十句空话都管用。
把工地的事安排妥当,朱祁镇才登上步辇。明黄色的轿帘落下,挡住了外面的风,步辇微微晃动着,像坐在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