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要是让御史知道了,少不了参奏”。最好能借着这事,把小皇帝这些 “旁门左道” 都禁了,到时候王振公公定会赏他!
他悄悄往后缩了缩,撩起沾满尘土的衣摆,猫着腰钻进田埂后的密丛,脚步轻得像偷食的老鼠 —— 他要赶紧回京城,把这 “好消息” 告诉王振。
朱祁镇像是察觉到什么,朝灌木丛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蹙。可手里的活计没停 —— 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竹龙” 没成,说什么都没用。
三天两夜没歇着。庄户们轮着班干,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大清河的水,困了就靠在毛竹上眯一会儿。朱祁镇也没合眼,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重,却没说一句累。
终于,当最后一节竹管接好,当最后一个支架固定住,一条青绿色的 “竹龙” 顺着地势蜿蜒开来 —— 从大清河畔出发,跨过田埂,绕过土坡,一直延伸到试验田的引水渠,足足有数百步长,风吹过竹管,还会发出 “呜呜” 的声儿,真像龙在喘气。
所有庄户都围到了引水渠边,连之前最怀疑的人,都攥着衣角盯着竹管,大气不敢喘。赵铁柱和老徐头来回检查了三遍,连接口处的麻绳都摸了又摸。
“东家,都查完了,没问题!” 赵铁柱的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眼里却亮得像有火。
朱祁镇深吸了口气,声音沉得有力:“开闸。”
守在大清河入水口的王勤,憋足了劲推开临时堆的土坝。浑浊的河水 “哗啦” 一声涌过来,瞬间灌进了第一根竹管 —— 竹管被水撑得微微发胀,青绿色的竹皮上,很快就映出了水流的影子。
时间像被冻住了。所有人都盯着那条 “竹龙”,连孩子都忘了哭闹,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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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 十秒过去,渠首的竹管口还是没动静。有庄户悄悄叹了口气,老徐头的手也攥紧了。
就在这时,“噗 ——”
一股黄浊的水流猛地撞开竹管口,像挣脱了束缚的小兽,哗啦啦地扑进干裂的渠底。泥地上的裂缝被水一泡,发出 “滋滋” 的轻响,细碎的水花溅起来,落在庄户们的裤脚上。
“水!水来了!” 一个年轻的庄户先喊了出来,声音都变调了。
“通了!竹龙通了!” 更多人跟着喊,有人甚至跳了起来,手里的铁锹 “哐当” 掉在地上也不管。
水流起初还带着泥沙,浑黄浑黄的,可越流越稳,慢慢变得清了些。它顺着干裂的渠道往前跑,像条活过来的小蛇,钻进麦苗地里,滋润着发脆的根须。那些蔫哒哒的麦苗,像是喝到了水,叶尖慢慢抬了起来,绿得更鲜亮了。
老徐头扑到渠边,双手捧起一捧水,水从指缝漏下去,他却哭了 —— 老泪混着泥水往下淌,嘴里念叨着:“活了…… 庄稼活了……”
赵铁柱看着奔流的水,又转头看朱祁镇 —— 东家的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有红血丝,身上的泥比谁都多。他突然觉得,东家不是凡人,是能让土地生金、让竹子变龙的 “神匠”!
朱祁镇看着水流进麦田,心里也松了口气,可眉头没完全展开。他指着水流对赵铁柱和老徐头说:“看这水流的速度,还能再改。竹管的内径再磨大些,铺设的坡度再算准点,下次能引更多水。”
他的目光又望向远处的田野 —— 要是能修个水库,筑道水坝,再把竹管换成更耐用的管子,是不是就能让更多田地不遭旱灾?
“皇上。” 王瑾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声音压得很低,“李福安回京城了。我们的人没敢拦 —— 怕打草惊蛇。”
朱祁镇脸上的笑淡了,点了点头,眼神沉了下去。
竹龙引来的水,浇活了试验田,暂时把旱魃赶跑了。可这 “不合常理” 的事,也像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底下的暗流早开始翻涌。
李福安回了京城,王振会不会找事?朝堂上的御史会不会参奏?这刚冒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