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于兴和木料行,要查得彻底,从掌柜查到伙计,再从伙计查到背后的东家,连跟木料行有往来的官员都不能放过,务必把想搞破坏的人揪出来。这是暗处的 “防护网”,既要护着工坊,也要反击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人。
写完手谕,朱祁镇递给王瑾,声音沉得很:“这工坊,是样板,是火种,绝不能出半点差错。朕要它像座堡垒 —— 既能往外砸出合格的军械,也能挡住外面的明枪暗箭。”
“奴婢明白。” 王瑾双手接过手谕,指节都攥白了,“内厂上下,就算把西山翻过来,也会护着工坊周全,把那些鬼蜮伎俩都掐灭在根上。”
王瑾退出去后,朱祁镇走到窗边,推开窗扇。晚风裹着宫里的花香飘进来,远处的宫灯亮得像星星,可他的目光却又飘回了西山的方向 —— 那片他亲手选的 “宝地”,此刻说不定还藏着没被揪出来的探子,还等着有人去搞破坏。
他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没人走过。既要跟外面的瓦剌打仗,又要革除朝廷内部的积弊,还要顶着 “重工轻儒”“沉迷奇技淫巧” 的骂名,把 “机械”“标准化” 这些 “新东西” 硬推下去。这难吗?比他前世负责过的任何一个超级工程都难 —— 那些工程只需要算准数据,可现在,他要算的是人心,是朝堂上的博弈,是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
可每当他想起武库那些掺铅的箭簇 —— 箭头一捏就变形,想起那些虫蛀的箭杆 —— 一掰就断,想起边军将士可能拿着这些 “废品” 去跟瓦剌拼命,想起万一也先南下,说不定会重现 “土木堡” 的悲剧,他心里的那点犹豫就没了。
“再难也得走。” 他对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说,眼神亮得像刀,“用数据说话,用合格的军械说话,用一场干净利落的胜仗说话 —— 到时候,那些骂声自然就没了。”
西山的水力锻锤,就是他打破这僵局的第一记重锤。
可他也没傻到掉以轻心。那些旧势力不会甘心的 —— 工坊建设会不会突然出 “意外”?比如脚手架塌了,砸了工匠;运输物料的路会不会 “恰好” 塌了,让铁料运不进来;甚至负责核心技术的工匠,会不会 “突然” 病倒,连床都下不了?
这些都是藏在黑暗里的 “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扎过来。
朱祁镇深吸了口气,关上了窗。他得歇着,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更复杂的局面 ——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绝不会只派两个货郎来探风。
夜色越来越深,紫禁城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可这寂静之下,早已暗流汹涌 —— 改革与守旧的碰撞,机械与人力的较量,新与旧的厮杀,都已经在西山那片土地上,悄悄拉开了序幕。
悬念的种子已经埋好了,只等着破土而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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