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容，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站起身，对舒良和太医们说道：“皇后……薨了。按制办理丧仪，务必……隆重。”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奴婢（臣）遵旨。”众人泣声应道。
林锋然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凤榻上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坤宁宫。踏出殿门的那一刻，清晨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眯了眯眼，将所有的软弱和悲伤都锁在了心底最深处。
现在，他不是丈夫，他是皇帝。
回到乾清宫，赵化已经包扎好伤口，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皇帝回来，他立刻上前：“陛下，皇后娘娘她……”
林锋然抬手制止了他，目光直接落在那些文书上：“朕没事。说正事，调查有什么进展？”
赵化见皇帝如此，也不敢再多问，连忙汇报：“陛下，根据那布料线索，臣已紧急排查了京营所有参将以上将领近日行踪和衣物记录。发现……发现神机营都督同知张敏，三日前曾报称狩猎时衣物被树枝划破，送去织补，其破损衣物的颜色质地，与水中捞起的布料碎片……极为相似！而且，据其亲兵透露，张敏昨夜……并不在营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机营都督同知张敏！这可是京营核心高级将领，掌管火器！竟然也成了石亨的党羽？！林锋然心中巨震，但脸上不动声色：“还有呢？”
“另外，根据抢出的账册残页和信函碎片，臣让人连夜核对笔迹和密语，发现有几笔指向宫中的款项，经手人可能涉及……司礼监随堂太监高亮和御马监少监王勤！这两人，平日看似低调，但职权关键，能接触到禁卫调动和宫苑管理！”
司礼监！御马监！这都是宫内要害部门！难怪张秉笔能藏身西苑，难怪消息传递如此迅捷！这张网，果然已经深入宫廷核心！
“好！很好！”林锋然眼中寒光大盛，“名单越来越清楚了！张敏、高亮、王勤……还有账册上那些朝官……一个都跑不了！”
他沉吟片刻，快速下令：“赵化，你受伤不轻，暂且休息，指挥坐镇即可。立刻做三件事：第一，秘密控制张敏，但要外松内紧，不要惊动神机营其他官兵，找个由头调他回营述职，然后即刻拿下！第二，对高亮、王勤以及账册所列朝官，实施最严密监控，记录其所有往来人员，但暂不抓捕。第三，将我们掌握的所有证据，包括账册、信函、布料、口供，整理成册，抄录副本，密存于不同地点！”
“臣明白！”赵化领命，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如今皇后娘娘新丧，国丧期间，若大规模动手，是否……”
“顾不了那么多了！”林锋然断然道，“敌人不会因为国丧就停下脚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国丧期间，正好可以借肃清宫闱、整顿纲纪为名，动手拿人！这反而是个机会！”
赵化心中一凛，知道皇帝已下定决心，不再犹豫：“是！臣这就去办！”
赵化退下后，林锋然独自站在乾清宫巨大的北疆地图前，目光深邃。皇后的死，像一把刀，割掉了他最后一丝犹豫和温情。现在，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复仇！为皇后，为朱祁钰，也为他自己，彻底铲除这些祸国殃民的毒瘤！
他拿起朱笔，在地图上京城的的位置，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圈内，是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舒良悄悄进来，低声禀报：“陛下，坤宁宫那边……已在准备丧仪。另外，刚收到通政司转来的边报，于谦尚书有密奏呈上。”
林锋然接过密奏，打开一看，于谦在信中除了例行汇报军务，还特意提到，边境军中近期流传的谣言似乎有减弱迹象，但侦骑发现有小股不明身份人员频繁出入长城隘口，形迹可疑，他已加强戒备，并请皇帝京中多加小心。
于谦的提醒，与林锋然手中的线索完全吻合。石亨余党在京中受挫，很可能狗急跳墙，加大在边境的活动力度，甚至可能勾结外敌！
内忧外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