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你睡不着吗?
李鑫猛地转头,看到刀匠从树影里缓步走出。
月光勾勒出他军绿色T恤下结实的身形,每一块肌肉都匀称而精炼,充满爆发力却不显臃肿。
这个两米高的男人走近时,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李鑫,就像一尊移动的巨人雕像。
李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仍在嗡嗡作响的脑袋。
太阳穴的抽痛还未完全消退,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天旋地转。
两人默契地走向树林深处的一处石桌。
这是庄园里供人休憩的角落,粗糙的石面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刀匠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常年握锤留下的茧子与石头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
夜风穿过树林,带着草木的气息拂过李鑫汗湿的后颈。
李鑫看着刀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侧脸,开口问道: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树林里干什么?
刀匠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精美的短刀,用一种不知什么材质的布擦拭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刀刃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银线。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
在阿卡诺兹监狱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会去工坊铸刀。可是,这里没有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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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鑫点点头。
他曾经问过星痕,这些从阿卡诺兹监狱出来的囚徒,记忆都被人为删除了,行为上却保留着某些固定的模式。
这其实是生物本能的一种保护机制,就像受伤的野兽会反复舔舐伤口一样,他们也在用某种重复的动作,维系着摇摇欲坠的自我认知。
刀匠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他的动作极其规律,顺擦三下,逆擦一下,力道均匀,节奏精准,仿佛某种刻入骨髓的仪式。
月光落在他的指节上,映出几道陈年的疤痕,而那块不知什么材质的布,在刀刃上摩擦时,发出细微的声,像是某种低语。
夜风拂过树林,树叶的簌簌声中,李鑫忽然觉得,比起别墅里那两个争吵不休的家伙,眼前这个沉默的刀匠,反而更让人感到一丝诡异的平静。
李鑫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
你真的知道精神力快速增幅的方法吗?
刀匠擦拭短刀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缓缓抬头,月光下,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李鑫的脸。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出人意料地温和,像是冬夜里的篝火,莫名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刀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历经沧桑的平静。
我是被处以过极刑的罪人,记忆清除后,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精神力增幅的方法呢?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短刀,刀刃反射的月光在他脸上划过一道银痕。
他的语气里没有自嘲,也没有愤怒,就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夜风吹动树叶,沙沙声中,刀匠又恢复了那个规律的动作。顺三逆一,继续擦拭着那把永远擦不完的短刀。
李鑫望着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失去记忆的男人,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什么是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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