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扭曲的联结,不应被任何事物稀释,哪怕是我们的骨血。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挣扎,只是温顺地靠在我怀里,共感力慢慢变得驯服,重新缠绕上我,像一种无声的安抚和……归属。
夜晚,当祈的啼哭声打破寂静,千祭会立刻惊醒,想要起身。
我会先她一步按住她的肩膀。
“我去。”
我说。
走到摇篮边,看着那个小小的、哭泣的脸庞,看着她眼下那两颗与千祭如出一辙的痣。
我会面无表情地抱起她,动作机械地安抚。
不是因为父爱,而是因为——照顾她,是维系千祭留在我身边的、必要的责任。
有时,在极深的夜里,我会抱着停止哭泣的祈,站在千祭的床前,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月光照在她和祈的脸上,那四颗位置对称的小痣,像某种神秘的印记,将她们紧密相连,也将我排除在外。
一种巨大的、荒诞的孤独感会席卷而来。
我拥有了她,用婚姻,用孩子,用共感力的牢笼。
可为什么,这圆满之下,是更加无边无际的空洞?
——【永恒的囚徒】
祈咿呀学语,第一个清晰吐出的音节,是“妈……妈……”
千祭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极其浅淡的、却真实无比的笑容。
共感力像被阳光照到的露珠,闪烁着微光。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叫“父亲”
。
这不重要。
我告诉自己。
我走到千祭身边,伸出手,不是去抱祈,而是轻轻抚摸着千祭的眼角,指尖掠过那两颗小痣。
她抬起头,望向我,眼中的笑意尚未完全褪去,共感力习惯性地缠绕上我的手指,带着温顺的依赖。
“鼬。”
她轻声唤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女儿而生的满足。
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是的,就是这样。
她是我的妻子,是祈的母亲。
但她灵魂的锚点,她共感力唯一彻底臣服的对象,只能是我。
祈会长大,会有她自己的人生。
而千祭,将永远是我怀中这个脆弱、依赖、与我共同沉沦在背德之海的囚徒。
这份以“祈”
为名的、扭曲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救赎,只有永恒的、相互缠绕的沉沦。
窗外,海棠花又开了。
一岁一枯荣。
而我们的牢笼,四季常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