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沈氏手札里的一句话:“镇国公府的狼图腾,不是为了噬人,是为了守土。”
她低头看着自己誊抄的卷宗,上面记着江南百姓的赋税、北境士兵的粮饷、灾区的赈灾款——这些琐碎的数字背后,是无数人的生计,是萧彻即将扛起的江山。
船抵通州码头时,京中的官员已在岸边等候。
为的是秦管家,他穿着崭新的朝服,鬓角的白似乎又多了些,见了萧彻,老泪纵横地跪下:“老奴参见殿下!
恭迎殿下回京!”
“秦管家快起来。”
萧彻扶起他,“京中情况如何?”
“一切安好。”
秦管家擦了擦眼泪,“陛下身子康健,只是每日都念叨着殿下。
柳家余党已全部收监,只等殿下回来定罪。
还有……”
他压低声音,“太医院奏报,六皇子的毒彻底解了,只是以后不能再碰生冷的东西。”
萧煜闻言,悄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的青筋早已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痕迹——那是他摆脱控制的勋章。
从通州到京城的官道上,百姓夹道相迎。
他们手里捧着鲜花,提着灯笼,看到萧彻的马车经过,就跪地高呼“殿下千岁”
。
林晚意撩开马车窗帘,看到路边有个白苍苍的老妇人,正对着马车磕头,嘴里念叨着“谢谢殿下为镇国公平反”
,眼眶忽然一热。
“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六年。”
萧彻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马车驶入皇城时,夕阳正染红午门的城楼。
萧彻没有先去见皇帝,而是带着林晚意和萧煜去了镇国公府——这座空置了十六年的府邸,终于等回了它的主人。
府门推开的瞬间,荒草没膝的庭院里,竟有一株玉兰树开得正盛。
那是当年沈夫人亲手栽下的,历经十六年风霜,依旧顽强地活着,枝头的白花在暮色中像堆雪。
“它在等我们回来。”
林晚意走到树下,轻轻触摸着粗糙的树干。
萧彻望着满树繁花,忽然转身,对着空荡的庭院深深一拜——这一拜,是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是感谢沈夫人的舍命守护,也是向所有为镇国公府蒙冤而牺牲的人,许下一个国泰民安的承诺。
萧煜跟着跪下,小小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郑重。
暮色渐浓,秦管家提着灯笼来催:“殿下,陛下在养心殿等着呢。”
萧彻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株玉兰树,转身对林晚意笑道:“走吧,该去见父皇了。”
林晚意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即将扛起江山的男人,和当年在漠北古城为她挡箭的少年,从未改变——他的肩上始终扛着责任,眼底始终藏着温柔。
养心殿的灯火在夜色中亮着,像颗温暖的星。
皇帝坐在榻上,看到萧彻走进来,连忙招手:“彻儿,过来让父皇看看。”
他拉着萧彻的手,摸了摸他手臂上当年留下的伤疤,眼眶泛红,“瘦了,也黑了。”
“父皇放心,儿臣很好。”
萧彻将江南的卷宗呈上,“这是江南的民生账册,儿臣已让人核实过,可按此推行新政。”
皇帝翻看了几页,满意地点头:“好,好,有你父亲的风范。”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晚意,眼中带着笑意,“晚意丫头,委屈你了,跟着彻儿受了这么多苦。”
“能陪在殿下身边,晚意不觉得苦。”
林晚意屈膝行礼,神色坦然。
“那就好。”
皇帝笑了起来,对身边的内侍道,“传朕旨意,册封林晚意为太子妃,择吉日完婚。”
萧彻和林晚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萧煜在一旁拍手笑道:“恭喜七哥!
恭喜太子妃嫂嫂!”
夜色渐深,离开养心殿时,月光洒满宫道。
萧彻牵着林晚意的手,一步步走在金砖铺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