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花映着夕阳,像撒了把碎金。
阿木举着沾满泥的脚丫子,跟灵儿比谁踩出的水花大;阿依莎摘下头上的野花,插在灵儿的间,两人顶着满头花草,笑得直不起腰。
木卡姆坐在田埂上,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又看看刚播完种的水田,忽然掏出烟袋,往烟锅里塞了把新收的烟草:“沈先生,你说这稻子芽时,能喊孩子们来看看不?我想让他们知道,日子就像这稻种,埋在土里时不起眼,浇够了水、晒足了太阳,总能长出好模样。”
沈清辞给他点上烟,烟雾在夕阳里慢慢散开:“不光孩子们要来,到时候咱们请羌人领也来,让他带着青稞种子,咱们一起种。
大靖的稻子、楼兰的麦子、羌人的青稞,长在同一片土地上,才叫真热闹。”
晚风掠过绿洲,带着水渠的潮气和远处烤羊肉的香气。
孩子们唱着刚学会的江南童谣,调子被胡语的腔调拐得弯弯绕绕,却格外动听。
沈清辞望着水田边插着的木牌,上面用汉胡两种文字写着“共耘田”
,忽然觉得,这三个字比任何盟约都有分量。
夜里,他坐在油灯下给萧彻写信,笔尖划过信纸,写下:“……楼兰的土虽硬,却能埋下希望;孩子们的花虽杂,却能凑成一歌。
臣仿佛已看到秋收时,胡汉百姓围着谷堆笑,手里捧着的,都是同一种饱满的谷粒……”
信写完,窗外传来阿依古丽教侍女唱汉歌的声音,一句“谁知盘中餐”
,被唱得带着大漠的辽阔。
沈清辞把信折好,塞进苏织娘绣的锦囊里,忽然想起林晚意说的“种子的力量”
——原来真的有一种力量,能让江南的稻子在沙漠扎根,让不同的语言唱出同一支歌。
而这力量,就藏在孩子们踩水的笑声里,藏在木卡姆大叔的烟袋锅里,藏在每一颗埋进土里的稻种里,正慢慢芽。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