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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突然插嘴,“从咱们住的地方到西市,雇个脚夫要二十文,得卖够五张才能回本。”
古丽娅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算式,忽然笑了,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霜:“你们看,咱们仨加起来,倒像个完整的商队了。”
阿木没接话,只是把算筹重新摆了摆。
他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长安的月光了,不像戈壁的月光那样烈得晃眼,也不像沙漠的月光那样冷得刺骨。
这里的月光能让算筹的影子投在地上,能让囊的热气慢慢散进风里,还能让三个西域来的少年,在异乡的院子里,把乡愁算成实实在在的日子。
远处更夫敲了三记梆子,古丽娅把剩下的囊包好塞进阿木手里:“明天还要早课,快睡吧。”
小石头已经趴在石桌上打起了轻鼾,嘴角还沾着点囊的碎屑。
阿木抱起小石头往房里走,少年的身子很轻,像捆刚收割的麦秸。
他忽然想起沈清辞信里的话:“日子就像算筹,你把它摆得越清楚,路就走得越稳当。”
月光顺着屋檐淌下来,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条正在慢慢铺向远方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