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行囊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他特意留的三捧土——吐蕃的雪山土、于阗的戈壁土、楼兰的沙漠土。
“沈大人说,要把这些土也混进同心馆的院子里。”
他蹲在路边,把三捧土慢慢揉在一起,“这样,树就能记住所有地方的味道了。”
古丽雅也跟着下车,从绣篮里取出那两块拼成一朵莲的帕子,轻轻放在土堆上:“先皇后娘娘,您看,雪山的帕子和长安的帕子,合在一起了。”
风拂过帕子,像声极轻的叹息,卷起几缕土尘,飘向城门的方向。
小石头则爬上最高的骆驼,举着画册朝长安喊:“我们回来啦——带着青稞和雪山!”
城门下,林晚意和萧彻早已等在那里。
看到商队的影子,小石头从骆驼上跳下来,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把画册塞进萧彻怀里:“陛下陛下,您看吐蕃的雪山,比画里的还高!”
阿木捧着账册走到林晚意面前,脸上沾着土,却笑得郑重:“娘娘,稻种换青稞的账算好了,明年春天,西域的田埂上,就能长出江南的稻子了。”
古丽雅最后下车,手里捧着那个装着冰蚕丝的布包,走到林晚意身边,把帕子轻轻放在她手心:“这是先皇后娘娘和吐蕃赞普妹妹的约定,她说,雪化了,就能回家了。”
林晚意看着那朵完整的莲,忽然红了眼眶。
萧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接过阿木的账册,指尖拂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又看了看小石头画册里雪山下的稻田,轻声道:“回家了。”
同心馆的院子里,那棵混种的树苗又长高了些,新叶在风里沙沙响。
阿木把带来的三捧土埋在树下,古丽雅用冰蚕丝线在树枝上系了个同心结,小石头则在树干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和月亮。
夕阳把五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和树影交叠在一起,像个再也拆不开的圆。
林晚意忽然想起先皇后字条上的话:“雪化月圆,终会相见。”
原来所谓相见,从不是人找人人等,而是风把沙带来,水把稻引来,心把心牵来,最后在同一片土地上,长出同一片绿。
驼铃还在城门外轻轻晃,像在数着日子,等明年春天,西域的青稞抽出新芽,长安的稻种,也该在雪山下扎下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