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多了——卖胡饼的突厥大叔会用汉话讲笑话,做漆器的倭国工匠跟隔壁的竹编匠讨论着花纹,连街角修鞋的大食师傅,都学会了用中原的锥子补西域的皮靴。
正看着,肩膀被拍了一下。
回头见是阿木,手里提着个藤筐,里面装着刚买的番薯和玉米。
“画得怎么样了?”
阿木凑过来看画板,指着波斯青年的果汁车,“这玻璃确实好,回头让他们给试验田做几个温室罩,透光又保暖。”
小石头指着不远处的香料摊:“阿木哥你看,他们都混熟了!”
阿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回纥夫妇正帮中原汉子把香料搬上板车,汉子则递给他们两个刚出炉的芝麻饼。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叠在一起,分不出谁是客谁是主。
“这才好。”
阿木笑着说,“你看那西域的葡萄,在咱这儿结得比原产地还甜;咱的稻种去了南洋,一年能收三季。
人和种子一样,换个地方,说不定能长得更好。”
小石头似懂非懂,低头在画板角落添了个小小的太阳,把所有影子都照得暖暖的。
他想,这“万国市集”
的壁画,大概就是要画成这样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市集上空的炊烟,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缕来自胡饼炉,哪一缕来自馒头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