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此刻才算真懂——这些棉种、日志、沙土,还有灯塔的光,都是人心牵出来的线,一头系着竹溪村的土,一头拴着南洋的浪,在洋流交汇的地方,打了个解不开的结。
“棉海号”
的新帆在风里舒展,红与蓝的浪花纹映着灯塔的光,像幅流动的画。
阿木握紧舵盘,知道再往前,就是种子岛的方向,就是老林船长未竟的路,就是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约定,即将结束的地方。
桅杆上的铜铃响得格外欢,混着货郎船的号角声,在雾里传得很远,像在跟种子岛的人打招呼:我们来了,带着整船的春天。
“棉海号”
抵达种子岛时,正赶上雨季的尾巴。
岛上的泥土带着海的咸味,阿椰奶奶拄着拐杖在码头等他们,银白的头在雨雾里像团蓬松的棉絮。
“可算来了,”
她握着古丽雅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人痒,“老林船长总说,竹溪村的棉花能在咱这扎根,我还当他哄我呢。”
阿木把棉种袋递给她,袋上的沙土还带着望归岛的湿气:“您看,这是望归岛的土裹着的种,林老爹说,这样能少些水土不服。”
阿椰奶奶打开袋子,棉籽滚出来,每颗都圆滚滚的,在雨里闪着光。
小石头蹲在地上数棉籽,忽然指着远处的坡地喊:“那里有片花田!”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坡上开满了黄色的花,像撒了一地阳光——那是林老爹当年带来的向日葵,如今已长得漫山遍野。
“老林说这花跟着太阳转,就像人要跟着心走,”
阿椰奶奶望着花田,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他还在花田边埋了个坛子,说等竹溪村的人来了再挖。”
众人跟着阿椰奶奶来到花田中央,老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就是这儿。”
阿木挥锄挖下去,很快碰到个陶坛,坛口封着红布,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本棉田手册,还有个小小的铜制向日葵挂件。
手册里记着向日葵的种植法子,最后一页写着:“等棉花开了,让它们和向日葵做邻居,一个向着光,一个连着根。”
古丽雅拿起铜挂件,上面刻着“籽落生根”
四个字,忽然红了眼眶:“他早就想到这一天了。”
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花田上,向日葵齐刷刷地转了方向,像在迎接迟到的故人。
阿木把棉籽撒进翻好的地里,每撒一把,就埋下一颗铜挂件的仿品:“这样,棉花长出来就知道,它们的根,连着竹溪村,也连着这里。”
种子岛的夜晚来得早,海浪拍着礁石,像在哼古老的歌。
阿椰奶奶的屋里点着油灯,她给大家讲老林船长的故事:“他当年总在这油灯下补渔网,网眼破了就用棉线缝,说渔网和人心一样,破了就得补,不能让它烂下去。”
小石头抱着铜向日葵挂件,问:“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回来种棉花?”
老人叹了口气:“他说种子岛的风太野,怕棉苗受不住,得等竹溪村的后生们来,他们带着家乡的土,能给棉苗做靠山。”
正说着,“棉海号”
的铜铃响了,是货郎船的王船长在喊他们:“快来看!
海里的鱼聚过来了!”
大家跑到码头,只见月光下,一群银鱼围着船舷打转,鱼鳞映着灯光,像撒了把碎银子。
王船长笑着说:“这是种子岛的‘迎客鱼’,只有心里装着事的船来,它们才会来。”
阿木望着鱼群,忽然明白林老爹的意思——所谓靠山,不是土地,是代代相传的念想,就像这些鱼,记得每艘船的气息,也记得谁带着真心而来。
留在种子岛的日子,每天都像浸在蜜里。
阿木和古丽雅带着村民种棉苗,小石头则跟着阿椰奶奶学唱海歌,他的嗓子还嫩,唱走调了,海浪就拍礁石给打拍子,逗得大家直笑。
有天清晨,古丽雅现最早种下的棉籽了芽,嫩白的茎顶着两瓣叶,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她赶紧喊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