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著脸,“他说他馋得慌,就想尝一小口,还说不会告诉別人,他说他一把年纪了,说不定以后再也吃不到了,我一时心软,就给了他一根鸭腿……”
“烤鸭!”江茉难以置信,“我怎么跟你说的我反覆叮嘱,他大病初癒,油腻的东西一口都不能碰!”
“我当时鬼迷心窍,被他说动了,我以为就一小口没事,没想到会这样……小师傅,您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老大夫在一旁嘆了口气。
“江老板,事到如今救人要紧。这鸭腿油腻厚重,对他本就虚弱的脾胃来说,不啻於火上浇油,再加上外感风寒,才引发了高热。老夫先开一副退热解毒、消食化积的方子,赶紧煎药给他服下,再用温水持续擦身退热,能不能稳住,就看今夜了。”
“有劳您。”江茉深吸一口气,暂时不跟孟舟计较。
房间里再次陷入忙碌,江茉守在床边,时不时探探元老的额头。
元老的高热依旧没有退,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嘴里时不时念叨著什么“好吃”、“还要”,让江茉心里又气又无奈。
折腾了大半夜,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床上的人额头热度终於退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下来。
“姑娘,您一夜没合眼,快去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看著呢。”鳶尾看著江茉疲惫的神色,心疼地说道。
江茉摇了摇头:“没事,我再守一会儿。你们也累了,轮流歇会儿吧。”
“好。”鳶尾应道,不再多劝。
上午时分,元老终於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的,喉咙乾涩得厉害。
“水……”他开口说道,声音沙哑。
“水……”
声音刚落,守在床边的青柑立刻反应过来,倒了杯温水,用小勺餵到他嘴边。
元老嘴唇沾到温水,贪婪地喝了几口,喉咙里的灼痛感缓解了些,混沌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他环顾四周,晨光透过窗子洒在床幔上,映得房间里暖融融的,鼻尖縈绕著淡淡的药香。
青柑欣喜。
“老伯,您可算醒了!姑娘守了您一夜,刚离开,我这就去告诉她!”
元老抬手拦住她,声音依旧虚弱:“不必……让她好生歇息。”
青柑唇瓣动了动。
想说她们姑娘哪有空閒歇著,桃源居一开门就去厨房忙碌了。
只有彭师傅和段娘子俩人可忙不过来。
元老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酸软无力,脑袋也昏沉得厉害,昨夜高热时的痛苦和混乱记忆碎片般涌上心头。
想到那根鸭腿,元老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身居高位,向来都是別人敬畏奉承,何时这般窘迫过
明知自己肠胃虚弱,却抵不住口腹之慾,硬缠著孟舟要了鸭腿,结果引来了高热,不仅自己遭罪,还让江茉和一眾丫头折腾了一夜,实在是顏面尽失。
正懊恼著,江茉已经过来了。
她走到床边,探了探元老的额头,感受到温度已经恢復正常,心里彻底鬆了口气。
元老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神躲闪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好多了……多谢姑娘昨夜费心照料。”
“照料客人是本分。”江茉语气平淡,“只是老伯,大夫说您这次高热,是风寒加上饮食油腻所致。您大病初癒,脾胃本就虚弱,实在不该贪嘴。”
青柑竖起耳朵听,在心里疯狂点头。
就是就是,也就是她们姑娘心善,换做旁人,別说抓药请大夫了,直接草蓆一卷丟到野外去,管他是生是死呢。
这话像是直接打在了元老的脸上,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是我一时嘴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