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破店。
我径直走过去,把那个沾满灰土、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黑色电脑包随意往旁边一个高脚凳上一放。
“老板,来杯扎啤。”声音有点干。
光头老板那双油滑的眼睛在我脸上扫过,又在那狼狈的电脑包上停了一瞬,没多问,回身从后面大绿桶子里放了一大杯浑浊的液体递到吧台边。
杯子冰得沁骨,外面凝满了水珠。端着杯子,找了个相对人少的角落空桌坐下。桌面油污粘手,能当镜子照。刚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火辣辣的嗓子眼稍微舒服了点。
就这点功夫——
“嘿!哥几个瞧瞧!” 一个醉醺醺、嗓子眼卡痰的怪叫在我旁边那张桌子响起,“今儿啥风……把金凤凰给吹咱这狗窝来啦?”
说话的是个光着上身,肋巴扇子上文着条不知是龙还是虫的丑陋刺青的家伙,端着酒杯的手有点不稳,身子晃悠着,三角眼里的光黏糊糊的,死死钉在我脸上身上来回刮。那张脸上油光混合着汗水,泛着一层腻腻的油光,一看就是酒精上头的猪肝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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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
刀疤黄!这老家伙脸上那条从左眉骨斜劈到嘴角蜈蚣似的粉红大疤太显眼了。当初在赌档门外巷子里那场遭遇,他那条差点被割下来的耳朵流出来的血都溅我手上了。
他这一嗓子像是往油锅里泼了瓢冷水,旁边那桌原本闹哄哄划拳的、闷头吃饭的几个家伙顿时全都扭过头来。几张同样被酒精泡得迟钝的脸,眼神先是茫然,然后顺着刀疤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瞬间也像注入了劣质兴奋剂,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不怀好意的、捕猎似的精光!那目光像带着钩子,毫不避讳地上下扫视,在我沾了污迹的胳膊、脸上和那件蹭脏的衬衫上停留。
“哟?……还真是……稀客啊?”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咧开嘴,一口黄牙暴露无遗,声音跟破风箱似的,嘿嘿干笑两声,“从哪钻出来的?哥几个眼生得很啊?”
“看着细皮嫩肉的……黄哥,哪块场子新到的水灵白菜?也不跟兄弟们分享分享?不地道啊!”旁边一个顶着鸡窝头、脸上挂着淤青的小个子也凑过来,眼神贼亮地在刀疤黄和我之间瞟。
刀疤黄没理那两个马仔的起哄。他眯缝着那只因为酒意和半边耳朵缺陷看起来更邪性也更狠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辨认什么,那眼神比蛇信子还黏腻冰冷。酒液顺着他端杯子的手肘往下滴,落到油腻腻的桌面上。
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风扇还在头顶嗡嗡地转,但角落里那几个醉鬼含糊的嘟囔声都小了,只剩刀疤黄这桌和周围几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光头老板在吧台后面停下了擦桌的动作,三角眼也瞟着这边。
我端起眼前那杯冰凉的扎啤,凑到嘴边,刚要喝——
刀疤黄那只青筋虬结、毛茸茸的胳膊猛地越过两个桌面之间的狭窄空隙,“砰”一声重重压在了我的肩膀上!那力道大得吓人,带着一股蛮横和不容置疑的控制欲!
一股混杂着浓烈汗酸、劣质烟草和隔夜酒气的热烘烘臭气,随着他半个身体倾轧过来的动作,兜头盖脸地喷在我的脸上!
“钱呢?!”
那嗓子像是破锣被铁刷子刮过嗓子眼,带着酒劲蒸腾出的、再也压制不住的暴躁狂怒和一丝……我欠了他八辈子血债似的凶戾!
唾沫星子裹着那股子腥臭热浪,结结实实糊了我一脸!
整个小店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都被死死钉在了吧台旁那张方桌!
那只裹着烟疤、毛茸茸又粗壮得吓人的胳膊,像根沉重的、烧红的铁条,带着刀疤黄整个上半身的重量,死死地压在我肩膀上!力道大得骨头都在嘎吱作响!皮肤被他那脏污不堪又带着滚烫汗渍的粗糙布料擦得生疼!浓烈刺鼻、像是混合了汗酸脚臭和劣质烈酒的污浊气味,如同发酵的垃圾堆掀开盖子,毫无遮拦地冲进鼻腔!沉甸甸的,压得人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