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糊着的石灰粉和脓血粘稠浑浊,那张狰狞的疤脸像被浸在了血污和腐蚀物的泥里,完全没了人形。
终于——尘埃落定。
苏渺单膝死死压在刀疤的胸口上,整个人像座冰冷的山,感受着身下这摊“湿垃圾”每一次微弱抽搐带来的轻微震颤。浓烈的血腥、石灰的辛辣、皮肉焦糊的恶臭混杂在停车场冰冷浑浊的空气里,往鼻孔里钻。
她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部扩张的幅度有些大,但动作却极其克制,像是在黑暗中压抑着某种要奔涌而出的东西。肺叶的扩张微微牵动了侧腰,那里一片闷痛。妈的。刚才强行扭转身体躲那致命一抓,加上后面蹬腿那一下发力太猛,估计韧带被拉扯得不轻。
她缓缓抬起左手。那只戴着深色劳保手套的手背上,在刚才扬石灰瞬间被对方无意识地抓了一下,手套边缘裂开一道口子。一抹醒目的暗红正从撕裂的织物边缘和里面皮肤上渗出来,缓慢地晕染开。火辣辣的疼。
啧。苏渺眼神扫过那抹碍眼的红,眉头都没动一下。这点代价,值。
确认刀疤彻底失去意识后,她撑着膝盖站起,动作有点僵硬。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停车场依旧空旷死寂,远处几辆车安静地趴着。还好,刚才这一连串的搏杀看似狂猛血腥,实际声响都被压抑在了柱子和小范围的光影角落,加上距离远,没引来任何人探头探脑。
不过保险起见……
苏渺面无表情地拖起地上那条彻底没了动静的人形破麻袋,她力气不大,动作里却带着一股冷酷的精准效率。刀疤毫无生气的身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拖出沉闷的摩擦声,被一路拖向更深处、靠近消防管道和巨大设备配电箱交织出的复杂阴影地带——监控摄像头的天然盲区角落。
处理现场痕迹是个技术活儿。苏渺用最快的速度,动作利落得有些无情。她从自己带来的备用帆布袋里掏出早已备下的一次性湿巾和强力吸油毛巾,麻利地擦掉沾在水泥地上的主要血迹。散落的少量石灰粉被她用鞋底碾散,再小心清理掉明显印记。她甚至还掏出个小喷瓶,里面装了点专门处理生物气味的中和剂,对着那片区域快速喷了几下。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类似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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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尘,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快速清理过、仅凭肉眼已几乎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区域,然后像丢垃圾一样,将刀疤那具沉重的身体拖得更深,塞进一组巨大配电箱后面,与废旧轮胎为伍。那里的黑暗浓得化不开,足以暂时容纳一具“尸体”。
一切痕迹暂时被黑暗吞噬。
苏渺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沾了点血迹和污渍的深灰色工装,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伸手,将那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摘了下来。手指理了理那头乱糟糟、沾了灰尘的栗棕色假发,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从容,动作很稳。
她没有直接脱掉这身伪装,反而把它重新拉整齐了些,工装拉链一直拉到顶。做完这些,她拎起那个看似装着维修工具的帆布包,重新挺直了背脊。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冷静的脸庞,除了鬓角被冷汗浸湿的几缕碎发,几乎看不到刚才那番生死搏杀的痕迹。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具被阴影吞没的身体,抬脚朝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脚步声还是那种厚重的、属于劳动人民的踩踏声,踩在空旷的停车场地面上,带起轻微的回音。
电梯停在B3层,不锈钢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冷白光泄了一地。苏渺抬脚踏入电梯间,动作有点刻意沉缓,像干了一天重活般。不锈钢门壁映着她此刻的扮相:深灰工装外套的拉链紧紧锁到下巴,鸭舌帽牢牢压着盘好的假发,唯一醒目的是她脸颊侧一道浅浅划痕渗了点淡红色,嘴唇抿得像道锋利的线。她顺手按亮了“3”楼的按键按钮,电梯沉稳无声地向上攀升。
数字屏跳到“3”,叮一声轻响。门敞开,外面是设计公司这一层。加班区的灯光还亮着,但人走得差不多了。苏渺没出去,反而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