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袋子,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肉包,散发着面香和葱油肉汁的气味。狠狠地咬了一口。滚烫的油脂和肉馅在口腔里爆开,烫得舌尖发麻。咸香的滋味混合着一丝微甜的葱姜味道。我用力咀嚼着,腮帮子高高鼓起,像是在咀嚼仇恨本身。
顾半夏那张看戏的脸在眼前晃。
刀疤强模糊凶狠的样子在闪。
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编织倒刺的黑手……
“想玩死我?” 混合着肉香的热气呼出,我看着忙碌嘈杂、人人带伤的办公室,一股子又腥又硬的狠劲儿在滚烫的肉馅里重新冲上喉咙口,“老娘倒要看看,谁先把谁熬成干了!”
用力咽下最后一口包子。
晚上九点多,窗外早就黑透了,写字楼里稀稀拉拉亮着灯,像个巨大的电路板。我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架子,又酸又沉,一步都不想挪。林胖子瘫在他那把都快包了浆的人体工学椅上,四仰八叉地睡死了过去,呼噜打得震天响,脸上还沾着一片没撕干净的薯片袋子。其他程序猿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鼾声此起彼伏,偶尔夹杂几声梦话,全是骂骂咧咧的命令行代码。
服务器总算没真“死透”,被我们硬是靠着透支寿命、暴力拔掉了几个关键病灶后给吊住了半条命。用户骂归骂,APP至少还能用,不至于彻底宕机玩完。
这一仗,惨胜,像刚从泥潭里滚了一圈爬出来,全身是腥臭的泥浆子,但好歹没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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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火烧火燎地疼。脑子里全是浆糊,急需高热量的垃圾食物来塞满,不然我怀疑自己下一秒能昏过去。
目标明确:夜市!
写字楼后面隔两条街,就是一条被附近居民称为“堕落一条街”的夜市。空气常年混杂着烧烤浓烟、劣质香水、还有汗液和垃圾混合的味道。劣质的LED灯牌五颜六色闪着光,把各种小吃摊照得油光锃亮。油锅滋啦滋啦狂响,铁板鱿鱼的烟熏味、烤冷面的酱料味、炸臭豆腐的独特“芬芳”……各种强烈的气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又莫名让人垂涎的“烟火气”。人挤着人,汗流浃背,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油烟的爆裂声、音响里放的土嗨DJ舞曲……全都搅成一锅滚烫的浓汤,糊在脸上。
我像颗子弹一样扎进这片嘈杂。眼睛跟扫描仪似的掠过一个个摊位,专盯那些油腻发亮、能短时间给人注入生命能量(或者直接堵死血管)的东西。热狗?太慢!烤面筋?不够油!最后视线锁定在一家生意火爆的臭豆腐摊位上。
“老板!大份!加辣!麻溜点!” 我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感觉喉咙都磨砂了。
老板是个黑瘦矮小的中年人,动作快得跟上了发条,油锅里捞出炸得金黄的豆腐块,唰唰几刀划开,淋上黑红的酱料撒上辣椒香菜末儿……那份量大得吓人,看着就噎人。
端过臭豆腐,滚烫的竹签差点烫到手。那股混合着臭味、酱香、辣味的强烈气息瞬间冲入鼻腔。饥饿感占据了高地。我也顾不上烫了,更顾不上形象,直接蹲在摊子旁边,靠着油腻腻的墙壁,一口一个,吃得又快又急。热乎乎的豆腐和刺激的辣酱顺着喉咙往下滑,胃里瞬间得到安抚的舒坦,差点让我呻吟出声。
吃了没几块,那种被什么东西冷冷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不像早晨榕树底下那么隐晦,这一次的敌意,带着冰渣子般的尖锐和实体感,毫不掩饰,像锋利的针尖抵在后颈皮肤上。
我攥着竹签的手指猛地收紧,动作顿住。
缓缓地、不着痕迹地侧过头,借着臭豆腐摊那盏晃瞎眼的黄色LED灯光线朝身后望去。斜对角约莫十几米开外,一个卖廉价塑料玩具的地摊后面,挤挤挨挨的人流里,站着一个光头大汉,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短袖底下露出的胳膊上肌肉虬结,一道深红色的、扭曲狰狞像巨型蜈蚣一样的刀疤从左手手背一直延伸爬过手腕,消失在上臂的袖管里。那张脸,方正、凶戾,眉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