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而这本所谓的“全本”,偏偏缺了那最关键一页。
苏锦言冷笑一声,伸手便撕——
“嗤啦!”
纸页断裂声清脆刺耳,惊得四周窃语骤停。
她扬起残卷,声音冷如霜刃:“缺了‘归藏引’核心一页,也敢称全本?真正残篇在我娘手里烧过,墨迹遇血显纹,你们抄的连纸纹都错了。”
死寂。
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有惊疑,有愤怒,也有隐藏极深的……期待。
药奴子却未动怒,反而低笑出声,那笑声沙哑扭曲,像是从地底爬出的冤魂在低吟。
“那你可知,”他缓缓逼近一步,阴影覆上她面容,“她为何不肯写下解法?”
苏锦言瞳孔微缩。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当年母亲拼尽性命焚毁医经,不只是为了护她周全,更是因为一旦完整解法现世,便会被人逆向推演出“控魂银砂”的炼制之法——那才是真正足以颠覆王朝的禁忌之术。
“因为她知道,”苏锦言一字一顿,似在回应对方,又似自语,“有些药,不该存于世间。”
药奴子沉默片刻,忽而鼓掌。
“好一个不该存于世间。”他击掌三下,沉重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既然你懂这么多……那就试试救人吧。”
两名黑衣人押着一人走上高台。
少年瘦骨嶙峋,浑身插满细管,蜿蜒如蛇,连接着几个盛满暗绿色液体的陶瓮。
他双目紧闭,胸口微弱起伏,耳后那个“巳”字已溃烂化脓,渗出黑血,散发出淡淡的腐香。
阿七。
苏锦言心头一震。
她认得这副躯体——三年前慈幼堂疫病爆发时,他曾跪在她面前,捧着一碗馊粥求她救妹妹。
那时他还叫阿木,眼神清明,嗓音清亮。
如今却被改造成药傀,成了试验品,成了行走的毒皿。
“他是‘巳字号’第一具成活体,”药奴子语气竟带几分得意,“体内蕴藏十二种变异毒源,唯有一针能稳其命门,三日不崩。你能做到,便证明你配入盟。”
全场屏息。
这是杀局,也是试探。
若她治不好,当场毙命;若她治得太好,暴露手段,同样危险。
唯有恰到好处地“勉强维持”,才能既显价值,又不引忌。
苏锦言缓缓取出银针,指尖微颤,不是因惧,而是怒。
她俯身查看阿七经脉,针尖轻点膻中、神庭、风府三穴,真气探入,立刻察觉其心脉已被“归藏引”侵蚀至九分,仅靠外灌药液强行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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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彻底拔毒,必引发反噬暴毙;若不施救,则不出两日便会沦为行尸。
她闭眼三息,再睁时,眸中已无波澜。
银针起落如雨,快得只余残影。
七针封络,八针导引,第九针刺入百会之际,她手腕微偏,刻意留了一线郁结未通。
痛,还在。
但命,保住了。
阿七喉间发出一声闷哼,眼皮轻颤,竟缓缓睁开。
那一刻,苏锦言正低头收针,未及遮掩面容。
少年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死死盯住她,嘴唇颤抖,似想说话。
终于,他挤出两个字,微弱却清晰——
“……苏……娘?”
全场一静。
杜仲脸色煞白,几乎要冲上前。
苏锦言却不动,只是轻轻替阿七掖好衣角,在动作间,一枚薄如蝉翼的药包悄然滑入少年内衫夹层——那是她自制的“引香粉”,无色无味,唯济世庐驯养的药犬能嗅。
药奴子看着这一幕,竟笑了。
“明日送他回炉调养。”他转身,宽袖一拂,“你,正式入盟。”
离开夜墟的路上,风冷如刀。
杜仲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