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伙夫——这些人本该在三天前就被寒蛊拖进鬼门关，是她用银针和药汤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苏医正！”一个断了左臂的士兵从雪堆里爬起来，断臂处的绷带渗着血，“我这伤不打紧，让我跟您去守水井！”
“我会熬药！”伙夫举着漏勺，“您说的‘清心散’，我能背出七遍！”
苏锦言站在营地中央，望着这些挂彩的、缺肢的、眼窝深陷的士兵，突然想起前世刑场上，也是这样一双双眼睛——她被嫡姐推下悬崖时，母亲留下的医经被撕成碎片，飘在风里像白蝴蝶。
而此刻，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烧得正旺的火。
“都记着。”她的声音混着北风撞进每个帐篷，“等我回来，要看见活蹦乱跳的兵，不是躺板板的鬼！”
深夜的医帐飘着血腥味，苏锦言坐在草席上，腕间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用染血的布条在地上画符，每一笔都浸着心脉血——这是《归藏》里的“静音符阵”，专门阻断高频声波。
突然，左眼像被针扎了一下，血丝顺着眼尾爬到耳际。
她屏住呼吸，听见了——极细的嗡鸣，像蜜蜂在脑子里筑巢，那是常人听不见的毒种激活音。
“在顶上。”她抬头，就见帐顶缝隙垂着根冰丝，末端系着枚铜铃，正随着风微微晃动。
“来得倒快。”她冷笑，指尖凝聚心火——这是母亲医经里的“离火诀”，专烧阴毒之物。
青焰从指缝窜出，冰丝“刺啦”一声汽化，铜铃炸成碎片，火星子落进炭盆，噼啪响得像放鞭炮。
帐外雪坡上，覆着冰蚕丝罩的人缓缓合上眼。
他的手藏在广袖里，指尖掐着枚同样的铜铃，碎片扎进掌心也不觉得疼：“她...真的能听见。”
黎明前最冷的时刻，苏锦言裹着染血的披风出营。
老参奴的尸体还躺在东墙根，雪埋到他胸口，怀里紧抱着个布包——她昨夜替他收尸时，摸到布包硬邦邦的，像块刻了字的木板。
“等打完这仗。”她对着尸体弯腰，雪花落进睫毛里，“再看你藏了什么宝贝。”
第208章 她治的不是病，是人心里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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