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宣诏。”他声音沉稳,指尖却悄悄抚过腰间玉佩——那里面藏着半枚药碾的碎片,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痕迹。
当玉玺捧到面前时,他突然顿住。
众人看着新帝从袖中取出一枚旧银针,针尾缠着褪色的红绳,轻轻插入玉玺底部的暗槽。
“咔”的一声轻响,玉玺底部浮现出细密纹路,竟是《三焦辨证图》的简化版。
萧无衍举着玉玺面向百官,声音如钟:“朕治天下,如煎一味药:君为火候,臣作辅佐,民乃药引。
火候过旺则焦,辅佐不力则散,药引不纯则苦。“
丹陛上下鸦雀无声。
老臣们望着玉玺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药摊前替老妇诊脉的姑娘——原来真正的治国之道,早藏在她的药罐里。
典礼结束时已近正午。
秦九带着亲卫清查宫禁,路过偏殿柴房时,门后一只积灰的药篓突然绊了他的脚。
他弯腰去扶,却见篓底压着张折叠的方胜,边角还沾着半片干枯的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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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秦九将方胜呈到御案前时,声音发闷,“在柴房找着的。”
萧无衍展开方胜,见上面干干净净,连个墨点都没有。
他想起苏锦言从前爱用密写,便命人取来清水。
果然,水迹漫过纸面时,两行小字渐渐显影:“火不可久炽,药贵在平和。
善养者,不在宫中,在野。“
他盯着那两行字看了很久,直到暮色漫进殿门。
最后他召来司礼监:“把这方胜裱了,挂在寝殿东壁。”
当夜,萧无衍独自坐在醒世钟下。
钟摆晃动的声音里,他听见风中有细微的“咕嘟”声,像极了药罐煮沸时的轻响。
他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低笑:“你倒会挑时候。”
数月后,西北传来捷报。
庆功宴上,一位白须老兵捧着口坑洼的铁锅走上前,锅底还沾着黑褐色药渍:“陛下,这口锅跟着末将在前线煮了三百剂伤药,救活七十二个兄弟。
最后那仗,敌军夜袭烧了药棚,末将抱着这锅从火里滚出来......“他声音哽咽,”它比末将的命金贵。“
萧无衍接过铁锅,指腹抚过锅底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和他藏在玉佩里的药碾碎片弧度分毫不差。
他眼底泛起热意,朗声道:“此锅名为’仁鼎‘。
朕敕令,此后所有军中炊具,都要在锅底铸上这道’锅纹‘。“
当夜,边关某座哨塔下,年轻医兵搅动着药汤,给新来的新兵讲古:“你问我师父是谁?
喏,看这锅底的莲花疤——那就是她。
当年她在药谷教我们,说’药锅是活的,每道疤都是救过的命‘。“
风卷着药香扑来,火光照得药汤翻涌如金。
新兵望着锅底的疤痕,突然觉得那不是疤,是朵开在铁里的花。
春寒料峭那日,京郊惠民药局前排起了长队。
一个裹着灰布衫的老妇挤到最前头,颤巍巍捧出个粗陶碗:“大夫,给我来碗驱寒汤。
我家那小孙儿昨儿淋了雨,烧得直说胡话......“
药局里的年轻医女接过碗,往里面舀药时,瞥见碗底有个淡青色的莲花印。
她手顿了顿,抬头时却见老妇已融入人群,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顺着风往城南的药市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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