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青眼相看。”
陈小九没接话,低头擦着锅铲。铁铲在粗布上磨出沙沙的响,映着灶膛里跳动的火光,他忽然抬头道:“萧掌柜,既然客栈是张老爷的产业,我这炒菜的手艺,倒不如就送给张老爷。”
萧掌柜愣了:“送给张老爷?”
“您想啊,”陈小九用锅铲指着窗外,官道上的车马声隐约传来,“我一个云游道士,总不能一直守着灶台。手艺交给你们,往后张老爷做这买卖,有精盐有地方,他自然会用心发扬。再说了,官道上来往的商客多,南来的北往的,真把这炒菜传开了,镇上的杂货铺能多卖些油盐,骡马行能多歇几拨客人,受益的不只是客栈。这附近的农户种菜也能多些活路。”
萧掌柜越听越觉得在理,抚掌道:“小师傅做这事可真是功德无量。比我们商人想得就是远,无量天尊!”
几人正闲聊着些菜式做法,伙计从外面跑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跑得满头大汗:“爹,小师傅,张府的丫鬟送点心来了,说是老太太尝了菜,高兴得很,让给你们送些用新糖新做的点心。”
陈小九看了看伙计又,看了看萧掌柜。
萧掌柜会意,指了指伙计说道:“这是犬子,叫萧丰,没啥本事,只能跟在身边当个跑堂。”
伙计对陈小九拱拱手施礼,陈小九也回礼,说道:“才知道你们是这层关系,见谅见谅!”
萧掌柜咧嘴一笑,又说道:“我这老大虽然不机灵,但是稳重踏实,人也勤快,小师傅有什么事情就多见他去做,能跟在小师傅边上学到一星半点,就是他的造化了。”
陈小九望着萧丰憨厚的笑脸,又看了看萧掌柜满眼的期盼,放下手里的锅铲,温声道:“萧掌柜既不嫌弃,丰哥若想学,我自然乐意教。只是这炒菜看着简单,实则讲究火候、刀工、调味,一步不到位,味道就差远了。”
萧丰眼睛一亮,连忙作揖:“小师傅放心,我不怕累!您让我切菜我就切菜,让我烧火我就烧火,保证听话!”他说着,还挺了挺胸膛,像是在表决心。
萧掌柜在一旁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这孩子,就是嘴笨,手脚倒还算麻利。小师傅,往后他要是做得不好,您尽管骂,千万别客气!”
“哪能呢。”陈小九笑着摆手,“学手艺本就靠琢磨,丰哥踏实,肯定能学好。这样吧,从明天起,我先教你辨火候——什么时候是六成热,什么时候该爆香,什么时候得快炒,这些都得记牢。”
萧丰连连点头,从灶台上拿起块抹布,仔细擦着刚才盛菜的白瓷盘,像是捧着什么宝贝。萧掌柜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悄悄对陈小九道:“小师傅,您这份情,我记着了。”
陈小九摆摆手直说不用客气,等会儿张老爷那里自己去说,转身开始收拾灶台。他把张老爷给的精盐仔细包好,放进萧掌柜特意找来的陶罐里,又将师父留下的盐罐包好,指尖触到冰凉的陶壁,心里忽然有些感触,到这个时代,总得留下些不一样的东西吧!
傍晚时分,陈小九和刘伯往张老爷家回去。
张府的门房早就等着了,见他来,笑着引他往后院走:“小师傅,老爷和老太太在花园里等您呢。”
后院的亭中,张老爷正陪着老母亲说话。老太太穿着件月白绸衫,见陈小九进来,笑着招手:“是陈小师傅,快过来坐。听管家说,下午那道红糖山药,是你特意给老婆子做软和的?”
“老太太您喜欢就好。这红糖山药养气补血,又健脾养胃,最适合您吃了。”陈小九面带笑意答道。
老太太又抿了抿唇,“这山药甜得润口,一点不腻!比厨房里蒸的蜜饯还合我胃口。”
跟老太太闲聊了一阵。得知陈小九父母不在了,跟着师父六年,师父才过世没多久,老太太差点没哭出来,直说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
张老爷见母亲伤了心,宽慰了几句,叫丫鬟扶着回房歇息。老太太叫陈小九就在张家安心住下,缓缓的回房去了。
张老爷才看向陈小九,递给他一杯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