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营之辈,也见多了自恃聪明的,却少见你这般踏实的。能把寻常菜炒出这般滋味,可见是用了心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偶然,而是有人在心里琢磨久了,在日子里实践久了,把偶然熬成了必然。”
他忽然话锋一转,“长安的酒楼执照,我已托人打点好了,是延康坊的铺面,离京兆府近。待以后到了长安,往后有什么事,都可直接去找京兆府户曹王参军,就说是我荐的,他自会照拂一二。”
陈小九又站起身作揖,腰弯得比刚才还低:“多谢张伯父照拂!晚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有本事,值得照拂。”张正鹤举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出涟漪,“来,咱爷几个共饮一杯,祝今年事事顺遂,也祝小九能闯出片天地。”
陈小九也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带着股温热柔和的辣,顺着喉咙往下淌,这低度酒也有低度酒的好处,至少可以当饮料喝。
陈小九望着满桌的菜,听着张家人谈论长安的趣事——张子拓说国子监的某教授讲课,监生们总爱打瞌睡,被教授抓到都罚抄《大学》;张子胄抱怨私塾先生布置的功课太多,张正鹤偶尔插两句官场的见闻,说哪个同僚因为一道菜和厨子吵了架,引得众人都笑。
张子胄凑过来,偷偷问炒腰花放了什么调料,腥膻都味道几乎吃不出来了,两人聊得投机,倒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看来这兄弟对菜肴制作也挺感兴趣。
陈小九在几人谈话当中辗转腾挪,感觉有点应对不下来,暗自想着这文抄公当得虽易,可终究不是自己的本事。
国子监里,有真才实学的学子怕是能从街头排到巷尾,张子拓、张子墨还有张子胄,几人虽自谦,可谈吐间的一些气质见地,绝非他现在能比的。
“看来往后不光要琢磨赚钱,还得真下功夫读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