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来的?跟他老黑有关系吗?我得叫张粮官把那小家伙请过来喝杯酒!得了人家的好处,总得见见正主不是?”
张正鹤对张正堂递了个眼色,起身道:“既如此,咱们得过去打个招呼。程将军虽是武人,却最敬重有真本事的人,小九正好跟他认认脸,往后在长安行事也方便些。”
包厢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肉香扑面而来。
只见个红脸膛的络腮胡大汉正叉着腰站在桌边,身上的紫袍敞着前襟,露出里面绣着猛虎下山的锦缎里衣,正是宿国公程知节。
他见张正鹤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这不是张粮官吗!你咋也在这儿!”
“见过国公。”张正鹤拱手行礼,姿态却不卑不亢,“国公任上可顺利?”
“瞎客气啥!”程知节一把拉住他胳膊,力道大得能捏碎石头,“当年要不是你把粮草算得精细,弟兄们哪有气力破窦建德的营寨?俺刚回来几天,顺利得很。来,先喝三碗再说!”
他眼睛一扫,瞥见张正鹤身后的陈小九,见是个半大少年,穿着月白锦袍,眉眼清亮,不由奇道:“这娃娃是谁?跟着你来蹭酒喝的?”
张正鹤侧身让出陈小九,声音清朗:“国公,这位便是您方才念叨的相出马蹄铁的喷,陈小九。”
“啥?”程知节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陈小九跟前,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拉到眼前,粗粝的大手在他头顶摸了摸,又捏了捏他胳膊。
“就这娃娃?看着还没俺肩膀高,能想出那铁片子?真是你这娃娃想出来的?看着年纪不大,顶多十三四岁,脑子倒比军械监那些老工匠还灵光!””
陈小九被他捏得胳膊发麻,却依旧站稳了身子,拱手行礼:“草民陈小九,见过国公。”
“免礼免礼!”程咬金把他往主位上推,力道大得差点让他踉跄,“你是俺老程的恩人!要不是你这铁掌,俺还得被黑炭头压一头,天天听他吹嘘他那匹乌骓马多神骏!来,今儿必须陪俺喝三碗!”
桌上坐着的几个武将都跟着起哄,有认得张正鹤的,赶紧挪出座位。
陈小九被按在程咬金身边的蒲团上,看着眼前这张布满风霜却透着股孩子气的脸,忽然觉得比书里写的鲜活多了——没有传说中“三板斧”的凶神恶煞,倒像个得了新玩具就四处炫耀的老顽童。
“程将军谬赞了,”陈小九定了定神,拱手道,“这马蹄铁能派上用场,多亏了杨师傅打的好铁料,火候拿捏得准,还有张伯父慧眼识珠,将此物举荐给朝廷,晚辈不过是瞎琢磨罢了。”
“杨师傅?在哪呢?”程咬金眼尖,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被这阵仗吓得直缩脖子的杨铁信,又是一把将他拉过来,那力道差点把杨铁信的胳膊拽脱臼。
杨铁信哪见过这阵仗,脸涨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端着程咬金递过来的酒碗,手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却还是梗着脖子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辣得他直吐舌头,眼泪都流出来了,逗得满桌武将哈哈大笑,连程咬金都拍着桌子笑:“爽快!是个实在人!比那些文绉绉的酸儒强多了!”
酒过三巡,程咬金喝得兴起,解开玉带随手往椅背上一扔,说起跟尉迟恭比试的细节:“那黑炭头最是好强,今儿输了不认账,说明儿要让将作监给‘踏雪乌骓’也钉上铁掌,非跟俺再比一场不可。俺寻思着,比就比,最好让将作监多打些铁掌,给营里的战马都换上,到时候开春跟贼人对阵,咱大唐的骑兵不光人勇,马更稳,定能把贼人那厮的牙都打掉!”
张正鹤在旁接话:“程将军说的是,兵部已奏请陛下,让将作监批量打造马蹄铁,先给边军换上,预计下月就能运往前线。”
“这就对了!”程咬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碟子里的花生豆都跳了起来,“保家卫国的物件,就得越快越好!小郎君,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咋就想到给马穿鞋了?寻常人谁会琢磨这蹄子上的事?”
陈小九笑着答道:“实不相瞒,晚辈见镇上的老马拉货,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