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话:“我刚才算过了,一天省两个铜板,一个月就能多给娃买块糖!这朝廷是真为咱们百姓着想啊!”
陈睿混在人群里,听着这些话,指尖微微发颤。
他想起第一次在东市见百姓买盐的情景——老妇攥着几枚铜钱,对着黑盐犹豫半天,最后咬着牙买了一小块,那盐块上的泥沙硌得他心里发疼。
而此刻,看着百姓们捧着雪白的精盐,脸上的笑比日头还暖,他忽然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
“小先生。”李承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和,“你看那老伯,刚才还舍不得尝,现在正跟伙计打听往后能不能送货上门呢。”
陈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刚才的菜农老伯正踮着脚跟伙计说话,手里紧紧攥着刚买的盐袋。
他转头看向李承乾,见太子望着排队的百姓,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少年骄气,多了些沉甸甸的东西——那是对“民生”二字最真切的体悟。
“这只是开始。”陈睿轻声道,“等产量提上去,让各州各县都有官铺,百姓就再也不用吃带沙子的盐了。”
李承乾点点头,忽然道:“方才听那卖胡饼的说省了铜板,我才真正明白你说的‘务实’。不是写在奏折里的漂亮话,是让百姓锅里的汤更鲜,兜里的钱更经花。”
陈睿笑了笑,没说话。
有些话不必说透,此刻并肩站在市井的喧嚣里,看着同一片欢腾,彼此心里都懂了。
日头升到三竿时,官铺前的队伍渐渐短了。
伙计们忙着清点账目,脸上的汗珠混着笑意往下淌。
一个伙计高声报数:“延康坊铺,上等盐售罄!中等盐剩两斗!平价盐还剩半石!”
“西市铺派人来报,盐已售空!”“南市铺也卖完了!”几个跑腿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陈睿和李承乾走到后街的临时账房,张正鹤正拿着算筹算,见两人进来,连忙起身:“殿下,小郎君,您二位可算来了!”
“今日情况如何?”李承乾问道。
张正鹤递过账册,脸上难掩兴奋:“长安二十一家官铺,今日共备盐两千石,全卖光了!上等盐销了一百八十石,得钱四百六十八贯;中等盐五百石,五百贯;平价盐一千三百二十石,三百九十六贯。合计一千三百十四贯!这还是只售卖了不到两个时辰。”
他抹了把汗,又道:“产量跟不上!目前两处工坊忙得团团转,一天才出三百石,照今日这势头,天天都得断货!臣正想进宫请示,扩大生产规模,再开三处工坊!”
“此事得赶紧办。”李承乾道,“本宫陪你进宫面圣。”
两仪殿内,李世民听着张正鹤的禀报,手指在御案上轻轻叩击。
当听到“一千三百十四贯”时,他抬眼看向陈睿,嘴角带着笑意:“陈睿,你倒是给朕送了份大礼。”
“都是陛下圣明,肯放权让臣等试办。”陈睿躬身道。
“跟朕不必谦虚。”李世民摆摆手,目光落在账册上,忽然叹了口气。
“从前只知盐业赚钱,却不知竟能如此。世家把持盐道时,百姓吃着黑盐,朝廷收着薄利,大头全进了私囊。如今看来,这条路走对了。”
张正鹤趁机奏道:“陛下,现有工坊产量不足,臣恳请再开三处工坊,扩招工匠,确保供应!”
“准了。”李世民当即应允,“让工部配合你,选址、建坊、招人,越快越好。”
“谢陛下!”张正鹤喜形于色。
待张正鹤退下。陈睿望着御案后的李世民,心里那点因售盐成功而起的轻松渐渐沉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世民抬眼,见他神色凝重,便知不是寻常小事,抬手道:“但说无妨。”
“今日精盐开售,一日之间便得千余贯,足见盐业利润之厚。”
陈睿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透着审慎,“从前这利润尽归世家,如今朝廷收回盐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