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品茶。
听闻王虎被擒,他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案上,茶水溅湿了锦袍。“李世民疯了不成?”他失声喊道,“王虎是咱们养在京兆府的人,他说抓就抓?”
旁边的崔家子弟冷笑:“他这是敲山震虎。昨日范阳卢家在渭水的盐仓被抄,查抄的私盐装了三十车,听说卢承庆在门下省摔了奏章,跟房玄龄吵了一架。”
“吵有什么用?”郑三郎气急败坏,“他手里有玄甲军,还有太子参与弄出的精盐,现在百姓都等着买官盐,咱们的私盐根本卖不动!再不想办法,关中的盐路就要被他掐断了!”
正说着,下人匆匆进来,递上一封密信。
郑三郎拆开一看,脸色愈发难看:“洛阳来信,说陛下让人快马加鞭往关中运庆州的盐矿,第一批已经过了渭河,看样子是要跟咱们耗到底。”
众人一时沉默。
他们原以为断了私盐供应,关中会闹盐荒,没成想李世民手里竟还有胜州这张牌。
那片去年收复的土地下藏着多少盐矿,他们竟一无所知。
太极宫内,李世民正看着胜州送来的盐矿样本。那盐矿虽远不如陈睿制出的精盐,却比私盐成色还好,比市面上的私盐干净得多。
房玄龄在一旁汇报:“第一批胜州盐矿已入库,约五千石。陈睿那边也送来了消息,几个工坊的日产量已提到五百石,中下盐的库存够供应平民和商号。”
“好。”李世民将盐框样本放回布包,“让张正鹤按市价发售,别让百姓觉得朝廷趁火打劫。另外,告诉大理寺,王虎案要审得明白,把他背后的牵扯都挖出来,该定罪的定罪,该抄家的抄家,不用手软。”
“只是……”房玄龄迟疑道,“裴寂、崔敦礼、卢承庆等十几位世家出身的官员联名上疏,说陛下‘官营盐铁,动摇国本’,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接过那份奏疏,草草扫了几眼,冷笑一声:“动摇国本?他们是怕断了自家的财路吧。传旨,让他们到两仪殿来,朕倒要听听,他们口中的‘国本’,到底是百姓的生计,还是他们的盐仓。”
不多时,十几位官员鱼贯而入,为首的裴寂捧着笏板,神色凝重:“陛下,官营盐铁自古便是弊政,汉初桑弘羊推行盐铁官营,引得天下动荡,前车之鉴不远啊!”
卢承庆立刻附和,“如今关中刚稳,若因盐价波动引发民怨,恐生祸乱。不如恢复旧制,让世家与朝廷共掌盐务,方为稳妥。”
李世民坐在御座上,静静地听着,直到他们说完,才缓缓开口:“桑弘羊之时,官盐粗劣不堪,价高难买,百姓才怨声载道。可如今,朕的精盐,平价盐三十文一斗,比私盐便宜一半,干净无杂。百姓能吃到便宜干净的盐,这也叫祸乱?”
他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说世家与朝廷共掌盐务,可这些年,你们掌盐务时,私盐价高,百姓吃不起干净盐,你们的盐仓却堆满了暴利。这便是你们口中的‘稳妥’?”
卢承庆脸色涨红:“陛下此言差矣!世家经营盐业数百年,熟门熟路,远非朝廷能比……”
“朕看未必。”李世民打断他,“太子以储君之贵,学习制盐之法;张正鹤上任不足一月,能让二十一个盐铺井然有序。倒是你们,除了囤积居奇,还会做什么?”
他猛地一拍御案:“盐铁乃国之命脉,岂能由你们私相授受?朕意已决,官营盐业绝不更改!再有阻挠者,休怪朕不念旧情!”
那声怒喝震得殿内鸦雀无声,崔敦礼等人面面相觑,竟无人敢再辩驳。
就在此时,内侍捧着三份地方急奏快步上前,裴寂接过奏报,眉头一皱。
看到内容裴寂已按捺不住,笏板抵着朝服前襟,大步出列。
“陛下,同州急奏!”裴寂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昨日同州盐商尽数罢市,百余盐铺闭门挂匾,百姓排队购盐却空手而归,街头已有人喊‘官夺民生’的口号。若强行推行盐业官营,恐激出民变啊!”
李世民将奏折扫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