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轻响。
陈睿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锦衣少年簇拥着两个人从桃林那边走过来,为首的是个青衫公子,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润。
他身边的紫衣少年则生得眉峰带锐,嘴角噙着丝漫不经心的笑。
两人身后跟着十余名国子监生,手里都捏着诗卷,正围着青衫公子赞不绝口。
“长孙兄这首《曲江春望》,‘绿杨烟锁虹桥外,红杏香浮画舫前’,真是字字珠玑!”一个穿宝蓝襕衫的士子摇着折扇,语气里满是推崇。
另一个戴方巾的立刻接话:“尤其‘锁’字、‘浮’字,炼得绝妙,把曲江的春景写活了,当为今日诗魁!”
紫衣公子一旁含笑附和,目光却像带着钩子,扫过柳荫下的众人,当落在陈睿身上时,忽然定住了,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有些玩味。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齐齐施礼。
李承乾已经认出身形,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微蹙,却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表哥,杜公子。”
“陈大哥,这位是我表哥,长孙大人的公子长孙冲,这位是杜如晦杜大人的二公子杜荷。这位是陈睿。”
长孙冲连忙回礼,目光在陈睿身上转了转,带着几分好奇,似乎在回想在哪里见过。
杜荷却抢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太子殿下身边这位,莫不是那个走了我爹门路,得了个小官的陈睿?”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静水,周围的笑声顿时歇了。
柳荫下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柳叶的沙沙声。
李承乾的脸色沉了下来:“杜荷,慎言!小先生献马蹄铁解军中之难,凭精盐之法解了关中盐困,百姓都念着他的好,岂容你妄议?”
“哦?”杜荷挑眉,上下打量着陈睿,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就是那个传得神乎其神,说作了《元日》诗的陈睿?”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的人都听见,“一个山里来的穷道士,能有什么真才实学?我可不信那诗是他自己作的,指不定是哪个替写的呢。”
他身后的国子监生也跟着窃窃私语:
“听说他才十四岁,哪来那么多奇思妙想?精盐制法、马蹄铁,听着就玄乎。”
“我看八成是旁人替他想的,他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个现成的功劳。”
“《元日》倒是传遍长安,‘爆竹声中一岁除’那句确实妙,可谁亲眼见过他当场作诗?说不定是早背好的,装腔作势罢了。”
蓉娘听得急了,往前迈了半步,柳眉微蹙,声音清亮:“你们胡说!陈郎君的本事我们都亲眼见着的!他做的精盐,比以前的盐干净十倍,多少百姓不用再吃带沙子的盐?他做的马蹄铁,让军中战马少伤了多少蹄子?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难道是旁人能替的?”
她顿了顿,想起那日陈睿在院里吟《元日》的情景,语气更急了,“《元日》也是他亲口吟的,当时我爹亲耳听见在,难不成我们还能帮他编诗?”
“小姑娘家懂什么?”那个戴方巾的士子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说。
“非是不信太子殿下,只是陈郎君年纪太轻,事迹又太过传奇。空口无凭,谁知道那些好处是不是真的出自他手?若真有才华,不妨当场赋诗一首,以证清白,也让我等心服口服。”
“只作诗可不行。”杜荷抱着胳膊,笑得更得意了,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得由在场众人出题,不然背一首不知从哪抄来的诗敷衍,谁能辨得真假?”
周围的国子监生纷纷附和:“杜郎君说得是!当场作诗,才见真本事!”
“就以曲江春日为题如何?正好应景。”
“若是作不出来,就别占着鄠县男的爵位,让人笑话!”
李承乾有点生气了,脸涨得通红,正要说话,却被陈睿轻轻按住了手。
陈睿抬头看向杜荷,目光平静,没有恼怒,也没有慌乱。
他本不想理会这些纨绔士子,他们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