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成的?
慢慢来总能成。
最热闹的要数外围的工匠村。
几十间土坯房连成一片,屋顶的茅草还带着新黄,墙面上抹的黄泥平平整整。
几个妇女正带着孩子在空地上晒草,草堆得像小山,准备烧灰制碱。
如今草木灰多是从长安收来的,马车一趟趟运,堆在村口的空地。
在没有天然碱矿石的日子里,还得靠这原始的办法制取纯碱,虽麻烦,却稳妥。
这些妇女都是第一批搬来的工匠家眷,男人在工坊里烧窑、配料,女人就负责缝补、做饭,闲时帮着晒草、筛料,一天能挣三十文,日子过得比在乡下时踏实多了。
“陈郎君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笑着打招呼,孩子手里还攥着块碎玻璃,是昨天捡的,觉得亮晶晶的好玩。
“第一期的房舍能住两百人,现在住了不到五十户,够宽敞。”聂安子指着西边的空地,那里已经划好了地基,插着木牌,写着“第二期房舍”。
“等窑炉再开十座,就动工,到时候再招些工匠来。”
陈睿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堂村。
村民们正帮着工匠村砌院墙,泥瓦匠在上面垒砖,村民们在下面递料,有说有笑的。
当初征地时,陈睿让人按每亩地十五贯的价码补偿,这在长安周边算是顶高的了,还额外给了五十个小工名额,每天管饭,工钱五十文。
种地一年到头也就几贯收入,在工坊干活一个月就能挣一两多,村民们巴不得工坊赶紧建好,好多挣些钱给孩子娶媳妇、盖新房。
正看着,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黄叶,远处的田地里一片金黄,沉甸甸的粟米压弯了腰。
陈睿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太平村的水稻该收了。
骑马赶到太平村时,田埂上已经堆满了稻捆。
司农寺派来的几个老农夫正指挥村民脱粒,木枷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砰砰”的声响里,金黄的谷粒簌簌落下,像一场细碎的雨。
“陈郎君!您可来了!”司农寺的刘老汉看见他,举着一把稻穗迎上来,稻穗沉甸甸的,压得他胳膊都弯了。
“您看这稻子,穗长粒满,比禁苑的还长得好!”
陈睿接过稻穗,手指拂过饱满的谷粒。“总共收了多少?”他问,心里有些期待。
“脱粒后筛了筛,留种的一千斤挑的全是最壮的穗,颗粒饱满得很。”刘老汉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声音都高了几分,“剩下的谷子有七千四百斤!每亩地两石八斗,比种粟米强多了!”
村民们正用竹筐装谷子,见陈睿来了,都围过来说笑,手里的谷粒金灿灿的,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光。
“陈郎君,这米听说比麦面还好吃?”一个年轻媳妇问,眼里满是好奇。
陈睿笑着应着,心里却在琢磨去壳的事——总不能让大家用石臼捶,太费力气,还磨不匀。
回到屋里,他立刻铺开纸,画了张磨米擂子的图纸:上下两块圆形的木盘,直径三尺,上面的凿出放射状的凹槽,像车轮的辐条,中间穿根硬木轴,轴顶安个横木,人推着转,谷子从轴边的小孔漏下去,碾过就成了米。
图纸上还标着尺寸,精确到厘米。
图纸给了陈东,这小子现在是百工学堂的“优等生”,不仅手艺见长,算学也学得快。
他看了图纸,拍着胸脯保证:“三天,保证做出三个来!用料我都算好了,得用硬木,不然磨几天就松了。郎君您就瞧好吧!”
还真让他做到了。
三天后,三个磨米擂子用马车拉到了太平村的打谷场上,黑沉沉的硬木透着结实。
横木上包了层麻布,摸着软和,推着不硌手。
喊个壮汉上去一试,“咕噜咕噜”转起来,木盘摩擦着发出沉闷的声响,白花花的米粒就从磨盘缝里漏出来,混着细糠落在下面的竹筐里。
筛掉糠皮,露出的米粒晶莹剔透,是修长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