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刻意停留,仿佛在强调一个可怕而无法回避的事实,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剩下的那几个……‘傲’、‘惰’……以及其它更古老、更晦暗的力量本源……
如果我最终不得不将它们一一寻回、重新纳入这具躯壳……
届时,‘我’还会是‘我’吗?”
“一个被更多过去情绪裹挟着的、更狂暴的负面本源充斥的存在……
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那时‘我’的意志会偏向何方,又会做出怎样……
或许比‘黑秽’更加不可预料的事情。”
这个答案,冰冷、残酷,却又真实得让人绝望。
并非推卸责任的托辞,而是一个基于对自身深刻认知和所背负诅咒的、最糟糕也最有可能的可能性预言。
将自己最大的不稳定性和危险性,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对方面前。
黑兑离去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频率都未曾改变。
这个答案,其实早已在她深藏的预料之中。
早已隐约感觉到了男孩体内那些力量碎片所蕴含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不稳定性。
那是一种足以逐步侵蚀、最终彻底吞噬宿主心性的可怕力量。
联合外族或许是一线生机,但释放一个完全体的、被诸多负面本源控制的“初阳”,或许是比黑秽降临更加恐怖的灾难。
所以,女子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再留下任何无用的宽慰或劝诫,只是那离去的身影显得愈发落寞和沉重。
最终彻底消失在庭院蜿蜒的廊角深处,仿佛被那片浓郁的阴影所吞噬。
而初阳,也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
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许久,男孩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了无尽疲惫、无奈以及一丝难以言喻孤独的叹息,缓缓摇了摇头。
他抬头神情复杂的看着天上飘动的流云,缓缓闭上眼睛。
前路何处寻,外有黑秽吞世异族侵扰,内有人心难测的隐患。
而就连自身,也并非绝对可靠的盟友,反而可能是最不可控的变量。
这条看似唯一的救世之路,注定遍布荆棘,黑暗重重,且希望渺茫如风中残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