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然而,这本书的书页上,那层崭新的、出厂时的塑料封膜,在灯光下反射着廉价而刺眼的光。
“大部分都是这样。”警员压低声音说,“特别是摆在最外面的这些‘门面书’,连封都没拆,就是个摆设。”
赵伟接过那本书,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又是这种花架子,就喜欢包装自己,给粉丝看的人设罢了。”
他随手将书扔回给警员,语气轻蔑地命令道:“记录在案,受害人性格特征补充一条:虚荣,注重表面功夫,表演型人格。”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给受害人侧写时一个无足轻重的注脚,一个解释她为何会参与“炒作”的旁证,仅此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凝滞的空气中流逝,各种勘查结果像一条条干涸的涓涓细流,最终汇集到李建国这里,却始终没能形成任何指向真相的河流。
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冰冷的、充满嘲讽的结论:
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除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数百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李建国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沉默地凝望着窗外那片由无数灯火汇聚成的、璀璨如星海的城市夜景。
风暴中心的眼,异常平静,可他知道,窗外那个由网络和媒体构筑的世界,早已是惊涛骇浪。
巨大的舆论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已经不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甚至可能不是绑架案。
这是一场表演。
一场针对现代刑侦体系所有常识和技术最公开、最赤裸的挑衅。
沈心怡也从那个晶莹剔剔的玻璃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摘掉手套,精准地扔进医疗废弃物袋里,冷静的面具下,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更深层次的困惑。
她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那个空无一物的玻璃房。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个只相信物理定律和化学反应的法医,她此刻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风暴。
证据用冰冷的数据告诉她,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她的理智,她的整个知识体系,都在疯狂地尖叫着同一个词: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超自然现象。
只存在尚未被解释的规律和被所有人忽略的细节。
可那该死的、能够撬动整个案件的细节,究竟藏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