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向地面。
金属与水泥碰撞,发出一声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铛——”!
那声音在逼仄的仓库里反复冲撞、回荡,凄厉得像一声绝望的哀嚎,瞬间盖过了服务器所有的嗡鸣。
胸腔里的愤怒像失控的火山岩浆,瞬间喷发,灼烧着我仅存的理智。
那股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的暴戾冲动,再次像恶魔一样攫取了我身体的控制权。
“陆小凡!”
沈心怡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很冷,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像一把铁钳。
我缓缓转过头,从她那双因为惊恐而微微放大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倒影——一个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嘴角扭曲成一个古怪弧度的疯子。
那是我自己。
“他们……他们管这个叫‘校正’?”我一字一顿地问,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他们把活生生的人,当成一行可以随意修改和删除的代码?当成一个出了bUG的程序?”
“冷静点!”李建国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来,像一声沉闷的炸雷,“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别让愤怒毁了你!”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感觉空气里的铁锈味更浓了,浓得像是直接在喝血。
我慢慢地,慢慢地松开紧握的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了几个深可见骨的血印。
“我没事。”
我俯身,捡起地上因为撞击而微微变形的拐杖,用它支撑着,重新站直了身体。
“那什么……”我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早已僵硬,最后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现在,只想把这个狗屁的‘校正者’网络,连同那个装神弄鬼的‘无名先生’,从服务器到现实世界,一个字节一个细胞地,全部给我彻底格式化。”
我的决心,在这一刻,从未如此坚定,如此清晰。
这不是为了复仇。
复仇这个词,太私人,也太渺小了。
这是为了……清扫垃圾。
沈心怡默默地松开了手,她看着我,眼神极其复杂。
有担忧,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我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理解。
林溪重新将那份残缺的名单,和那份十二年前的实验报告并列在屏幕上。
“十二年前的‘镜湖计划’,和现在的‘校正者’网络,用的是同一套底层代码,甚至连注释风格都一样。他们根本不是模仿,他们是继承,是升级。”
“所以,‘万事通’平台,就是这个计划的商业化和扩大化的延续。”沈心怡立刻接话道,她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他们把整个镜州,都变成了他们的实验室。”
“我们必须立刻揪出内部的嫌疑人。”李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从刘伟开始查,顺藤摸瓜,挖出他背后的人。在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拿到了名单之前,把这颗埋在警局心脏里的炸弹挖出来。”
“来不及了。”林溪摇了摇头,他指着屏幕上一条正在疯狂刷新的数据流向图,“他们已经开始清理痕迹了。所有和刘伟有关的访问记录、通讯日志、权限变更,正在以每秒数千条的速度被覆盖和删除。对方的技术水平非常高,而且……对警局的系统架构了如指掌,就像在操作自家的后花园。”
我盯着屏幕上那些飞速滚动的、毫无意义的代码,脑子里却在疯狂回想我哥笔记里的内容。
他曾经在一页的末尾潦草地写过,‘镜湖计划’的核心,是一种可以利用数据漏洞进行自我复制和迭代进化的协议,他称之为“信息熵的逆行者”。
“他们不是在删除,是在……‘校正’。”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后的冰冷,“他们在把刘伟这个被我们发现的‘异常数据’,从整个系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