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身份的代码,而是一段段熟悉到刻骨铭心、曾经被我视为珍宝的算法公式。
它们在我的指尖复活,像一群被压抑已久的幽灵,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开始在一个虚拟的维度里,构建一个虚假的、痛苦的、正在走向死亡的生命。
心率被设定在每分钟150次以上,并伴随着严重的心律不齐和室性早搏,模拟着心脏在衰竭前的最后挣扎。
血压波动被设定成一个陡峭的下降曲线,中间夹杂着因为应激反应而产生的短暂回升,完美复现了大出血导致的休克前兆。
虹膜震颤频率被注入了代表极度恐惧、愤怒和剧痛的杂乱信号,让那双虚拟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在凝视地狱。
皮下微电流紊乱不堪,像一台即将烧毁的发动机。
我感觉自己不像一个程序员,更像一个用数据折磨囚犯的刽子手,用一行行代码,对一个不存在的人施加着最残酷的酷刑。
“好了。”我轻声说,声音嘶哑。我将那段充满了痛苦与死亡气息的数据包,毫不犹豫地发送了出去。
整个地下室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这一次,我们等待的不再是验证,而是审判。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就在我的肺部因为缺氧而开始刺痛的时候,屏幕上终于有了变化。
那个始终在缓慢旋转的银色衔尾蛇图标,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向两侧分开,像一扇尘封了千年的地狱之门,终于为我们打开了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缝隙。
一行新的文字,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恩赐般的口吻,浮现在屏幕中央。
【验证通过。欢迎来到‘万事通’,‘卡戎’先生。】
【你的‘玩具’很有趣。一场私密拍卖会将在十二小时后为你举行。】
我成功了。
我们进去了。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干了,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但我的心里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无边无际的荒芜。
我们用一个谎言,敲开了一扇通往更多、更大谎言的大门。
而代价是,我们亲手斩断了与身后那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警察,不再是顾问。
我们是三个藏在城市下水道里的幽灵,一群被官方和罪犯同时追捕的、真正的亡命之徒。
我们,孤立无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