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吐出一个字。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手中的“药王令”在昏黄的灯光下,流转着神秘而温润的光泽,那株生命古树的图腾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令人心折的磅礴生机与无形的威压。
风雪从破碎的门洞狂灌而入,吹动白素衣素白的衣裙和面纱,也吹打着虞千夜等人阴晴不定的脸。
虞千夜死死盯着白素衣,又怨毒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似乎已失去意识的杨断云,最终,对“碧磷腐骨瘴”的恐惧和对“药王令”诡异手段的忌惮压倒了一切。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猛地转身!
“走!”
虞千夜的身影率先融入门外漫天的风雪,消失不见。屠刚怨毒地瞪了白素衣一眼,捂着断手,带着那些面如土色的杀手,狼狈地紧随其后,迅速消失在深巷的黑暗之中。
破碎的斗室内,只剩下呼啸的风雪声,弥漫的浓郁药味,以及…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白素衣缓缓放下手中的“药王令”,看着它温润的光泽,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疲惫。她走到杨断云身边,蹲下身。
杨断云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以枪拄地的姿势,头深深垂下,一动不动。鲜血顺着他嘴角不断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汇成一小滩刺目的暗红。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那曾经支撑他如同标枪般挺立的不屈战意,此刻已消散殆尽,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万念俱灰的死寂。
经脉寸断,武功尽废。
对于一个武者,尤其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武者而言,这比死亡,或许更加残酷。
白素衣伸出带着薄丝手套的纤指,搭上杨断云冰冷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脉象,让她清冷的眉头深深蹙起。混乱、微弱、如同即将断裂的游丝…体内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百倍。金匮续命汤的药力正在急速衰退,蝠毒与玄阴爪劲失去压制,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残破的经脉中肆虐,更可怕的是那强行爆发后彻底崩溃的丹田气海…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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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取出银针,手法快如幻影,再次刺入杨断云几处保命大穴。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碧玉小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碧绿色丹丸——这是真正的“清虚化毒丹”,药王谷保命圣药!
她捏开杨断云紧咬的牙关,将丹药送入其口中,以内力助其缓缓化开。
然而,丹药入腹,杨断云的身体只是轻微地痉挛了一下,那微弱的气息并未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他依旧低垂着头,仿佛沉浸在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中。废功的打击,似乎抽走了他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志。
白素衣看着他毫无生气的侧脸,看着他紧握着“泣血”枪、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手,沉默了片刻。
“杨断云。”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风雪的呼啸,如同冰泉滴落寒潭,“风波亭的忠骨,还躺在冰冷的相府秘库。”
“那枚浸透邪力的‘鬼车令’,还在黑暗中等待召唤。”
“秦桧咳血的手帕上,绣着与你所见一模一样的图腾。”
“而你…”
她顿了顿,清冽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颓败的躯壳,直视那深埋的灵魂。
“杨再兴的儿子,岳家军的枪…就这样认输了吗?”
“……”
风声呜咽,吹动着破碎的门板,发出嘎吱的声响。杨断云垂落的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白素衣不再言语。她默默地收拾着散落的银针和药瓶,将那杆依旧散发着惨烈气息的“泣血”枪,轻轻从他紧握却无力的手中取下,小心地靠在墙边。然后,她费力地将杨断云沉重的身体,一点点挪回那张冰冷的硬板床榻。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依旧肆虐的风雪。临安城的夜,被这风雪搅得一片混沌,如同这深不见底的迷局。
她手中,悄然握紧了那枚温润的“药王令”。令牌上那株生命古树的图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