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计划」的资料如同厚重的史书堆满了我的办公桌。非洲矿产的股权结构、地质勘探报告、环境评估、与国际矿业巨头的历史纠葛……以及与国家战略储备基金对接所需的庞杂文件、政策法规、风险评估报告……这不仅仅是一个商业项目，更是一个牵涉到国际关系、国家战略和尖端科技的庞大系统工程。
顾夜沉将这块最难啃的骨头丢给了我，其用意不言而喻。是考验，是磨砺，或许……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将我从“B计划”技术前沿那些更直接、更危险的明枪暗箭中暂时抽离出来？
我无暇深究，只能投入全部精力。连续一周，我几乎住在办公室里，查阅资料，核对数据，撰写报告，与法务、财务、战略部门反复沟通协调。我必须确保在正式与相关部门接洽前，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
这期间，顾夜沉似乎异常忙碌，经常不见人影，即使出现在公司，也大多在顶层的私人区域处理事务，与我只有偶尔的邮件和内线电话沟通，内容简洁公事公办。那夜失控的痕迹仿佛被彻底抹去，他又变回了那个高深莫测、难以接近的顾氏总裁。
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看我的眼神，少了几分最初的纯粹审视和敌意，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在观察一个不确定的变量，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天下午，我终于将“星火计划”前期所有的筹备报告整理完毕，准备向顾夜沉做最终汇报。刚拿起内线电话，他的秘书却先一步打了进来，声音有些急促：
「林助理，顾总让您立刻到地下车库，他在车上等您。」
我一怔，去车库？不是办公室？「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顾总只吩咐让您尽快下去，带着‘星火计划’的核心文件副本。」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立刻拿起装有加密文件的平板电脑，快步走向专属电梯，直通地下车库。
顾夜沉的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专属车位上。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弥漫着低气压。
顾夜沉坐在后座，闭目养神，脸色比前几天更加苍白几分，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冷厉。司机是那个我见过几次、沉默寡言但眼神锐利的男人，似乎是顾夜沉的贴身保镖之一。
「顾总？」我轻声唤道。
他睁开眼，眸中血丝未退，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系好安全带。」他声音沙哑，对司机吩咐道：「去西山基地，走备用路线。」
「是。」司机沉稳应道，车辆立刻启动，驶出车库，汇入车流，但没有走往常的主干道，而是拐入了一些相对僻静的小路。
「顾总，出什么事了？」我忍不住问道，心跳加速。西山基地是顾氏旗下一个高度保密的研发中心，也是“星火计划”中前驱体合成的核心基地之一。
顾夜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他的平板电脑递给我，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加密信息：「基地外围安保系统于今日14时07分遭受不明信号持续扫描，来源无法追踪，疑似高级别渗透尝试。内部通讯信道发现异常波动，建议最高警戒。」
我的背脊瞬间窜上一股寒意！又是渗透！对方的目标果然是“星火计划”！他们想窃取自行合成前驱体的核心技术？还是想直接破坏基地？
「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有危险？」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平板。
「危险一直都有。」顾夜沉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冰冷，「躲起来，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有些钉子，必须亲自去拔掉。」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忽然明白，他带我同行，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星火计划”由我负责，更是因为……我可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一个他暂时无法完全看透，但或许能带来“意外”的变量。
车辆行驶得异常平稳，司机显然对这条备用路线极为熟悉，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拥堵和设有常规监控的路段。车内气氛压抑，只有空调系统发出微弱的声响。
行驶了约莫四十多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