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的人只是幻觉。
她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恒远清算案的后续事宜，召集会议，听取汇报，签署文件。只是在经过投资部副总监王瀚的办公室时，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目光掠过那扇紧闭的门，平静无波。
下午，一场关于集团新季度投资战略的高层会议上。
王瀚正意气风发地阐述着他主导的一个海外新能源项目，数据详实，前景描绘得天花乱坠，极力争取着更大的资金支持。
顾夜沉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看不出喜怒。
轮到林薇补充说明关联的国内市场分析时，她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语调清晰平稳。
「王副总关于海外项目的分析很精彩，」她先是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微转，「不过，考虑到近期国内政策风向对本土核心技术企业的扶持力度加大，以及国际经贸环境的不确定性，我认为，集团在资源倾斜上，或许应该更加审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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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切换PPT，展示出一组精心准备的数据对比图。
「这是近三年来，类似规模的海外新能源投资项目，与国内同类项目的实际回报率与风险系数对比。数据显示，海外项目虽短期想象空间大，但受地缘政治、汇率波动等因素影响，实际净收益波动剧烈，且资产安全性存疑。而国内项目，尤其是有政策背书、核心技术扎实的企业，虽然初期增长可能较慢，但稳定性与长期价值更为可观。」
她的分析有理有据，直指王瀚方案中最薄弱的风险评估环节。
王瀚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打断道：「林秘书，你这是在质疑我们投资部的专业判断？国际市场本就机遇与风险并存，因噎废食可不是顾氏的风格。」
林薇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职业化的笑容。
「王副总言重了，并非质疑，只是提供另一种视角供顾总和各位参考。毕竟，」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王瀚，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充分的、基于真实数据的风险评估，才是专业判断的基础。就像之前恒远科技的专利估值，若非经过反复核查确认，险些因为一份……有偏差的初步报告，影响了集团的最终决策，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有偏差的初步报告”几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王瀚的神经。
王瀚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自镇定道：「恒远的案子证据确凿，流程合规，林秘书不必过度解读。」
「当然，」林薇从善如流地接话，不再看他，转向顾夜沉，「最终决策，自然由顾总定夺。我只是认为，在当前环境下，深耕国内，扶持像‘辰光科技’这样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团队背景干净、且与恒远部分技术路线有互补性的本土企业，或许是更稳健、也更具社会效益的选择。」
她顺势提出了一个替代方案——“辰光科技”，一家规模不大，但技术颇有亮点，创始人团队背景简单，与王瀚及其背后的势力毫无瓜葛的公司。
会议室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几位高管交换着眼神，都能感觉到这位年轻的林秘书话里有话，似乎意有所指，却又抓不住任何把柄。
顾夜沉深邃的目光落在林薇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他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反击，看着她轻描淡写地敲打王瀚，看着她顺势推出新的棋子……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林秘书的分析不无道理。海外项目暂缓，王副总重新提交一份更详尽的风险应对方案。至于‘辰光科技’，投资部跟进评估，一周内给我初步报告。」
「顾总！」王瀚忍不住出声，带着不甘。
顾夜沉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王瀚后面的话立刻噎在了喉咙里。
「散会。」
顾夜沉起身，率先离开会议室。
林薇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能感觉到身后王瀚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