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而成的、如同巢穴般的建筑群出现在视野尽头。那里就是“齿轮酒馆”。
还未靠近，一股混杂着劣质能源燃烧的刺鼻气味、汗臭、金属锈蚀以及某种……狂躁能量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金属碰撞声，以及一种不成调的、嘶哑的音乐声。
酒馆的入口是一个需要弯腰才能进入的、由半个巨大齿轮构成的矮洞，门口没有任何守卫，但林薇能感觉到至少有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从暗处扫过她全身。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袖中的短匕，低头钻了进去。
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大，但也更加混乱和压抑。昏暗的光线下，各种奇形怪状的“人”聚集于此。有的像锈骨一样穿着破烂的护甲，有的身体部分甚至已经完全机械化，闪烁着不祥的红光，还有的则笼罩在厚重的斗篷里，看不清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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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围坐在用废弃轮胎和金属箱拼成的桌子旁，喝着颜色可疑的液体，大声交谈、争吵，或者进行着无声的交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赤裸裸的、基于生存的贪婪和恶意。
林薇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新面孔在这里总是稀罕物。那些目光如同探照灯，带着评估、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觊觎，尤其是在她相对“干净”和“完整”的身体上停留。
她强迫自己忽略这些视线，按照锈骨描述的，径直走向吧台。吧台后面，一个身材矮壮、留着浓密络腮胡、嘴里叼着一根不断闪烁着红光的金属烟斗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杯子。他就是“老烟斗”。
老烟斗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林薇一眼，没什么表情。
「新人？」他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一股烟油味。
林薇没有回答，只是将带来的一小块能量块放在了吧台上。
老烟斗瞥了一眼能量块，嗤笑一声，用烟斗敲了敲台面：「这点东西，只够买一杯‘锈水’，或者……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林薇依旧沉默，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信标”残片，但没有完全暴露，只是让那幽蓝色的光芒在指缝间若隐若现。
老烟斗擦拭杯子的动作微微一顿，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快的、精明的光芒。他显然认出了这东西的不凡，至少，不是常见的“垃圾”。
「有点意思。」他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你想换什么？」
「附近区域，‘清扫者’最近的活动规律。还有，」林薇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沙哑，「关于一种……内部铭刻着螺旋状能量回路的蓝色晶体的消息。」
前一个是为了安全，后一个，则是顾夜沉交代的“投石问路”。他推测，那种能与“信标”产生共鸣的晶体，可能存在于这个归墟的某些特殊区域。
老烟斗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咧开嘴，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笑了：「‘清扫者’最近在西北边的‘旧数据堆栈’附近比较活跃，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至于蓝色晶体嘛……」他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酒馆里几个看似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的方向，「那种好东西，可不好找。不过……我听说，‘铁颚帮’的那群疯子，前几天好像在‘破碎回廊’深处，挖到了点闪亮的小玩意儿，颜色……挺特别的。」
他话音未落，林薇就感觉到几道更加灼热、甚至带着凶戾的目光，从酒馆的角落投射了过来！其中一桌，几个身上带着明显改装痕迹、眼神凶狠的家伙，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或者说，盯着她指缝间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
「铁颚帮」！锈骨提到过这个小型拾荒者团伙，以手段残忍、睚眦必报着称！
老烟斗这个老狐狸，不仅给出了消息，还顺手就把麻烦引到了她身上！
林薇心中凛然，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她不动声色地将“信标”残片收回，拿起老烟斗推过来的一杯浑浊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锈水”，没有喝，只是转身，看似随意地走向一个无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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