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您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嗓子该干了。”
苏桐接过茶，喝了一口：“明天我要去一趟尚器局，看看他们最近的登记簿。”
“您现在有权调阅，何必亲自跑？”
“亲眼所见才踏实。”她说，“有些事，纸上写得清楚，实际未必如此。”
春桃点头：“那我让人准备轿辇。”
“不用。”苏桐放下茶杯，“步行就好。顺便看看各宫情况。”
午后，她穿过几处庭院，沿途不少宫人向她行礼。有人眼神敬畏，有人神情忐忑。她不多看，也不停留，一路直奔尚器局。
主管太监早已候在门口，毕恭毕敬引她入内。库房账册尽数备齐，她一页页翻看，不时提笔记下疑问。
傍晚回宫时，天色微暗。她在路口遇见一名小宫女抱着木匣匆匆走过，差点撞上。
“对不起！”小宫女慌忙退后。
苏桐看清她手中盒子上的标记，问：“这是送去哪的？”
“回……回昭仪大人，是凤仪宫东殿的日常用度，每月例行发放。”
苏桐看了看：“东西少了。”
小宫女一惊：“这……这是按新例减了的。”
“我知道。”苏桐语气平静，“但油灯只给两盏，蜡烛五根，够用吗？”
小宫女低头：“奴婢不知道，上面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苏桐沉默片刻：“以后每日加一盏灯，两根蜡。别让她摸黑。”
小宫女应声而去。
春桃不解：“她那样对您，您还替她着想？”
苏桐继续前行：“我不是为她。我是为规矩。既然还在位上，就不能让人说朝廷刻薄无情。”
夜里，皇帝在书房读奏折，忽然想起什么，对身旁太监说：“去问问苏昭仪，明日可有空。朕想听听她对宫学重建的想法。”
太监领命而去。
此时苏桐正在灯下写字。纸上列着几个名字：**尚书省老臣三名，太医院医女两名，国子监退休教习一人。** 旁边标注：**可荐为讲官。**
她停下笔，望向窗外。夜风拂动帘帐，远处宫灯一盏盏亮起。
明日，她要去见皇帝，谈的第一件事，就是办宫廷学堂。
她合上纸页，吹熄蜡烛。
黑暗中，她听见更鼓敲过三声。
屋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低声通报：“乾清宫来人，传陛下口谕——明日辰时，请苏昭仪入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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