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被烧了鞋底的事,像长了翅膀似的在炎阳城的地痞圈子里传开了。有人说他是被“火神爷”点了相,也有人说苏记药铺藏着会妖法的高人,一时间,没人敢再轻易靠近药铺半步。可狗剩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李捕头虽带人去了城外破庙,却没能抓到王三,只带回几个吓破胆的小喽啰,说王三带着心腹往西边山里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明远一边用戥子称药,一边对狗剩说,“王三这种人,睚眦必报,肯定会回来找补的。你最近别单独出门,尤其是傍晚以后。”
狗剩点点头,手里的捣药杵却没停。这几天他跟着苏灵儿学认药,脑子虽不算灵光,手上的活却越来越熟练。黄芩要捣成细粉,甘草得切成薄片,他做得有模有样,连刘掌柜都少了几句呵斥。
这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苏灵儿拿着账本对账,突然“呀”了一声:“糟了,当归不多了,库房里只剩小半箱。张大户明天就要来取,这可怎么办?”
“城西的‘百草堂’应该有货,我去买吧。”狗剩放下捣药杵,自告奋勇。城西虽远些,但路熟,他以前跟着李伯去那边送过药材。
苏明远皱了皱眉:“这天看着要下大雨,要不明天再说?”
“张大户等着入药救人呢,耽误不得。”狗剩拍了拍胸脯,“我快去快回,带上伞就行。”
苏灵儿不放心,从柜台里拿出个油纸包:“这里有两个肉包子,路上吃。早去早回,别贪玩。”
狗剩接过包子,心里甜滋滋的,揣着钱袋就往外跑。刚到巷口,就见大黑蹲在墙根,尾巴摇得像朵花——这大家伙不知从哪儿摸来只野兔,正用爪子扒拉着玩。
“你也想去?”狗剩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在家看家,我很快回来。”大黑呜咽了两声,不情不愿地趴在了门口。
城西的路果然不好走,刚过石桥,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狗剩撑起伞,踩着泥泞往前赶,裤脚很快就沾满了泥点。百草堂的王掌柜是个热心肠,一听是苏记要货,立马称了十斤当归,还多送了两把艾叶。
“最近不太平,你一个半大孩子,带着这么多药材,当心被抢。”王掌柜往他钱袋里塞了个小布包,“这里面是石灰粉,遇到坏人就撒他眼睛。”
狗剩谢过王掌柜,揣好石灰粉,背着药材往回赶。雨越下越大,路滑得像抹了油,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心里只想着快点回药铺。
走到城外乱葬岗附近时,突然从旁边的破庙里窜出几个黑影,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王三——他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裹着破布,脸上带着疤,眼神凶得像饿狼。
“小瘸子,可算让老子等着了!”王三啐了口唾沫,身后的三个喽啰也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棍子和菜刀。
狗剩心里一紧,把药材往身后藏了藏,握紧了手里的伞:“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王三冷笑,“那天烧老子的脚,今天就卸你的腿!把钱交出来,再磕三个响头,老子或许能饶你一命!”
狗剩知道求饶没用,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石灰粉。手心的红印开始发烫,他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热流在指尖涌动——但他不想在这里放火,破庙旁边就是乱葬岗,万一烧起来,怕是控制不住。
“钱可以给你们,药材不能动,有人等着救命。”他慢慢掏出钱袋,故意扔在离自己远些的地方。
一个喽啰眼疾手快地捡起钱袋,打开一看,顿时骂道:“妈的,就这么点碎银子!”
“看来这小瘸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三挥了挥手,“给我打!”
喽啰们举着棍子冲上来,狗剩猛地打开伞,转身就跑。可他腿脚不便,没跑两步就被绊倒,重重摔在泥里。眼看棍子就要砸下来,突然从破庙里冲出道黄影,“嗷”地一声扑向喽啰——竟是大黑!
它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此刻像头小豹子似的,一口咬住了举棍喽啰的胳膊。那喽啰惨叫着撒手,棍子“哐当”落地。王三等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狗这么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