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药铺后院的药草叶上,狗剩已经盘坐在老槐树下,指尖凝着一簇小小的火苗。这火苗不再是之前的蓝盈盈,而是透着点青碧色,像山涧深处的苔藓被阳光照透的颜色,安静地悬在他掌心,连空气都被烘得暖融融的。
“成了!”他心里一阵狂喜,猛地站起身,火苗却“噗”地灭了,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狗剩懊恼地拍了下大腿——还是太急躁,昨天在聚灵洞淬体后,体内的灵气顺畅了不少,练起控火来却总拿捏不好分寸,要么火苗窜得太高燎到头发,要么就是刚凝聚就散了。
“急啥?”阿姐端着药篓从月亮门走来,里面装着刚采的薄荷,叶子上的露水顺着她的指尖滴下来,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老掌柜说,控火如煎药,火候不到是生,过了是焦,得像摸自家灶台的脾气似的,慢慢揣摸。”
狗剩挠了挠头,看着阿姐把薄荷摊在竹匾上。她的动作总是慢悠悠的,指尖划过叶片时轻轻巧巧,像在抚摸什么宝贝,“你看这薄荷,得趁着露水没干时翻晒,不然香味跑了一半,入药就没那么灵了。”她顿了顿,往他手心塞了片叶子,“尝尝,醒神。”
薄荷的清凉混着点微苦在舌尖炸开,狗剩深吸一口气,果然觉得脑子里的烦躁散了不少。他重新坐下,闭上眼睛凝神,这次没急着催动火苗,而是像阿姐说的那样,先感受体内的灵气——那股暖流通畅地在经脉里游走,到了手腕旧疤处时微微停顿,像是在跟那道疤痕打商量。
“慢慢来……”他在心里默念,想象着灵气像涓涓细流,一点点往指尖汇聚。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掌心终于又亮起一点微光,这次不再是跳跃的火苗,而是团稳定的青焰,像颗凝固的晨星,稳稳地托在他掌心,连槐树叶的影子落在上面都没让它晃动分毫。
“青焰!”阿姐的声音带着惊喜,手里的薄荷都差点掉在地上,“老掌柜的医案里提过,火灵根修出青焰,才算真正入了门,能炼化普通火焰烧不动的东西!”
狗剩咧着嘴笑,刚想把青焰展示给阿姐看,前堂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掀了柜台,紧接着就是刘掌柜的怒骂:“你敢砸我药铺的东西!知不知道这颗老山参值多少银子?”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前堂跑。刚拐过屏风,就见药铺中央站着个穿锦缎袍子的年轻人,手摇折扇,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柜台被掀了一角,装着人参的锦盒摔在地上,里面的参须断了好几根,刘掌柜捂着心口,脸都白了。
“值多少银子?”年轻人嗤笑一声,用扇子挑着断了的参须,“就这货色,也敢当老山参卖?苏明远呢?叫他出来!”
“你什么人?敢在苏记药铺撒野!”阿木不知何时抄起了墙角的扁担,挡在刘掌柜身前。他的手在发抖,却梗着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炸毛的小兽。
“我是谁?”年轻人把扇子“唰”地合上,敲着自己的手心,“去问问炎阳城的人,谁不知道‘百草堂’少东家赵阔?你们苏记用次参充老山参,骗到我二叔头上,今儿不把话说清楚,这铺子就别想开了!”
狗剩这才认出,地上的参确实有问题——真的老山参参须上有细密的珍珠点,这颗看着粗壮,须子却光秃秃的,像是用硫磺熏过的。他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柜台后的账房先生,只见老先生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账本,脸色比刘掌柜还难看。
“赵少东家怕是有误会。”苏明远从后堂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本药书,神色平静得像没看见地上的狼藉,“苏记卖药讲究‘货真价实’,若是真有次参,必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我给您二叔赔罪,再赔十倍药钱,如何?”
“赔罪?”赵阔把扇子往桌上一拍,“我二叔吃了这参,夜里咳得更厉害了,现在还躺床上!十倍药钱就想了事?我要你苏记关门,给百草堂腾地方!”
家丁们跟着起哄,有两个已经开始往外搬药柜上的药材,吓得买药的客人纷纷往外跑。狗剩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药包,里面的甘草、当归撒了一地,都是他昨天刚晒好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