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李承乾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女婴---”
“后来?”
李孝恭冷哼一声,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杨恭仁此人,最善审时度势。贞观初年,他便以‘年老多病、不堪繁剧’为由,多次上书恳请辞去相位。陛下念其旧德,最终允其所请,外放他为扬州都督。”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向还在震惊中难以回神的李承乾,
“如今,他就在扬州。远离了长安这个风暴中心,天高皇帝远。殿下若真想找他‘叙叙旧’,问清楚当年那段公案,呵呵,”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怕是千难万难了!”
“扬州都督,杨恭仁。”
李承乾无意识地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和官职,脸色惨白如纸。
希望如同被投入深渊的石子,连一声回响都听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绝望和无力感!
扬州!
距离长安千里之遥!
杨恭仁!
一个心思深沉如海、曾位极人臣、深知皇家最黑暗秘密的老狐狸!
他手中掌握着那个足以颠覆一切的女婴!
而他,李承乾,一个在东宫都步履维艰、处处掣肘的太子,要如何去对付这样一个人?
如何去撬开他的嘴?
这难度,比直接面对他的父皇李世民,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甚至更难!
因为杨恭仁了解所有的秘密,了解所有的规则,更了解所有的死穴!
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李承乾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传来阵阵刺痛。
昏黄的烛光跳跃着,将赵郡王李孝恭那张线条冷硬、带着一丝漠然与疏离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最后那句话语里的寒意——那句“千难万难”——如同淬了冰的针,深深刺入李承乾的骨髓。
李承乾僵坐在蒲团上,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刺骨的冰冷。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杨恭仁”三个字如同魔咒般疯狂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他几乎窒息。
扬州都督!
那个位置,那份距离,那个人物本身的身份和城府,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他面前。
“他---”
李承乾的嘴唇哆嗦着,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那女婴呢?她是否还活着?杨恭仁将她如何了?”
他茫然地追问,声音里充满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他最大的恐惧。
那个女孩,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也可能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筹码,如果她还活着。
李孝恭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李承乾失魂落魄的脸,嘴角那抹冷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和洞悉一切的轻蔑:
“活着?还是死了?”
他慢悠悠地反问,像是在欣赏对方濒死的挣扎,
“本王如何得知?杨恭仁把这秘密捂得比铁桶还严实。本王最后一次确认他们还活着,已是贞观初年他离京之前的事了。至于如今?”
他冷冷地嗤笑一声,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那女孩是死是活,是继续被杨恭仁攥在手心当作奇货,还是早已被他悄然处置以绝后患,恐怕只有天知道,和他杨恭仁自己知道了!死人最安全,活人最有用。像杨恭仁那样的老狐狸,又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这最后一句,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李承乾心中最深的恐惧——那个女孩很可能已经被消除掉了!
李承乾猛地闭上眼,一股巨大的眩晕感袭来,让他几乎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