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高手肩头衣衫被划破,渗出血迹,但都无大碍。
“皮外伤,不碍事。”
李大亮沉声道。
“属下无事。”
东宫侍卫回应,随即从怀中掏出那块在混战中夺来的物件,双手呈给李承乾,
“殿下,东西在此。”
李承乾接过那物件,入手冰冷坚硬,借着从货栈破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可以看清这是一块长方形的腰牌。材质是黄铜,边缘已经磨损得有些圆润,显然有些年头了。
他仔细摩挲着牌面,指尖传来清晰的凹凸纹路。
他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亮,昏黄跳动的火苗照亮了腰牌的表面。
腰牌正面,清晰地刻着几个篆体大字:
河间郡王府
翻到背面,则是一个编号和一些模糊的花纹印记,制式古朴。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河间郡王府的护卫腰牌!
这个发现,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
李大亮和两名鸣笛高手的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这腰牌的出现,似乎将沉船案、码头的袭击,都直接指向了河间郡王府,指向了李孝恭!
然而,李承乾的眉头却紧紧锁起。
他没有丝毫发现“铁证”的欣喜,眼神反而更加凝重。
他反复摩挲着腰牌的边缘和背面,借着火光仔细观察着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不对……”
他喃喃道,声音低沉而冰冷。
“殿下?”
李大亮不解。
“这腰牌是真的。”
李承乾缓缓开口,
“但你们看这磨损的包浆,还有背面这编号的刻痕风格,以及这花纹的样式,这至少是五年前,甚至更早的旧制式了。河间郡王府的护卫腰牌,三年前就统一更换过新的样式和防伪印记。这一块像是从库房里翻出来的旧货,或者是已经淘汰不再使用的东西。”
旧腰牌?!
李大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倒吸一口冷气:
“殿下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用这种淘汰的旧腰牌,嫁祸给河间郡王府?就像沉船案本身,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嫁祸?”
“八九不离十。”
李承乾的眼神锐利如刀,
“对方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环环相扣。沉船案嫁祸李孝恭管理不善或监守自盗,袭击我们则留下‘铁证’,进一步坐实郡王府的罪名,甚至可能想借机除掉孤!无论哪一环成功,河间郡王府都将万劫不复,朝廷也会因此动荡!好一招一石数鸟的毒计!”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纤细身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从货栈顶棚的破洞处滑落,轻盈地落在李承乾身边,正是柳絮。
她显然也经历了一番周折才找到这里,气息微喘,但眼神依旧清亮。
“殿下,您没事吧?”
柳絮快速扫视李承乾全身,确认无恙才松了口气。
“无妨。有新发现?”
李承乾知道柳絮此时找来,必有要事。
柳絮点头,语速极快:
“属下在郡王府外围的暗桩传回密报。就在沉船案发生前三天,世子李崇义,曾以‘鉴赏古玩’为名,在城西一处极为隐秘的私人别院里,秘密会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自称来自陇西的豪商,姓张。此人身形高大,带着几个随从,出手极为阔绰。暗桩无法靠近,但远远听到他们谈话时,那豪商的随从中有人低声催促,用的是纯正的关陇秦地方言口音!”
关陇口音,又是关陇口音!
与给孙大海家眷送银饼的神秘人,口音一致!
李承乾握着那块冰冷陈旧的河间郡王府腰牌,听着柳絮带来的最新密报,江南的盐、河间的船、沉船的影子、关陇的口音、倭人的刀法、吴王的阴影、旧制的腰牌、世子的密会,无数线索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