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维修站里,空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卡伦·詹森医生全然不顾手臂上残留的灼痛,她几乎是把自己的脸贴在了电子显微镜的目镜上。
她的世界,此刻被浓缩成了载玻片上的那一滴血。
那些半透明的、如同活物般的病毒细胞,正在她的视野里狂欢。它们复制、分裂,用一种野蛮而高效的方式,吞噬、转化着她健康的红细胞。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正在被这微观世界里的战争一点点抽走。
“它们在重构我的基因,用一种RNA逆转录的方式,把它们的序列强行写入我的DNA里·····”
卡伦喃喃自语,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透着一股病态的兴奋,那是科研人员发现新大陆时的狂热。
惠斯勒靠在一张堆满工具的桌子旁,抱着双臂,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女人。
他见过太多被转化的人,他们或崩溃,或绝望,或在对鲜血的渴望中彻底沉沦。像这样,在变成怪物的前夜,还想着写学术论文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丫头,你再看下去,它们就要在你脑子里开派对了。”惠斯勒的声音沙哑,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我需要一台离心机,至少能达到一万转。还有气相色谱仪,电泳室,哦对了,P3级别的生物安全柜有吗?”卡伦猛地抬起头,连珠炮似地报出一连串专业设备。
惠斯勒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这里是老鼠窝,不是医学院。我们有扳手,喷灯,还有几箱过期的军用罐头。你说的那些玩意儿,我连听都没听过。”
“我需要分离病毒!分析它的蛋白质外壳和内部结构!”卡伦有些急了,她指着自己的脖子。
“你那个大蒜汁,就像用一把铁锤去砸一个精密锁。而我,要造一把钥匙!”
“钥匙?”惠斯勒哼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一块擦枪布,慢悠悠地擦拭着一把拆解开的紫外线手枪零件。
“我们开锁的方式,通常是直接把门炸了。”
一直沉默地站在阴影里的埃里克,终于动了。
他听着两人的对话,惠斯勒的论调他听了几十年,那就是战斗,杀死,直到其中一方彻底消失。
但这个女人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他那潭死水般的心湖。
治愈。
一个多么遥远,甚至有些可笑的词。
他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卡伦身上。
“你需要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争执的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卡伦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设备,一个真正的实验室。”
埃里克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朝维修站更深处走去。惠斯勒撇了撇嘴,跟了上去。卡伦犹豫片刻,也赶紧跟上。
穿过一条堆满废弃列车零件的通道,埃里克推开一扇厚重的铅制大门。
门后,是一个与外面脏乱环境格格不入的空间。
一排排不锈钢工作台,虽然蒙着薄薄的灰尘,但依旧闪着寒光。
离心机、光谱分析仪、恒温培养箱···各种专业的医疗研究设备一应俱全,静静地矗立在应急灯的冷光下,像一座被遗忘的科学圣殿。
“上一个想搞‘治愈’的聪明蛋留下的。”惠斯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缅怀。
“他觉得能用科学战胜诅咒,结果,他自己成了诅咒的一部分。”
卡伦的眼睛亮了,她冲了进去,手指拂过那些冰冷的仪器,像是抚摸着最珍贵的宝藏。
“有了这些···或许真的有希望。”
“希望是奢侈品,丫头。”惠斯勒给她泼了盆冷水。
“在你造出你的‘钥匙’之前,弗罗斯特的人,可能已经把我们这扇‘门’给拆了。”
与此同时,纽约长老会医院的废墟之上。
两个身穿黑色战术背心,脸上戴着红外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