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没说话,不动声色扫视了周围的其他人,确认没有人醒来听到这段话。
顾浔舟早就清楚他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派人监视他,这些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但像这样打开天窗说亮话,还是第一次。
“顾浔舟,你到底想要什么?”沈问眸底亮起一抹寒意。
“我只是想看看,你想要什么?”
顾浔舟与之四目相对,“其实我还挺奇怪的,如果你想查当年那件事,早就该旁敲侧击向我打听了才是,可你没有,我现在还真想问问你,沈司清,难道你放弃了?”
放弃寻找仇人,还是说…你知道仇人是谁,已经放弃了复仇。
许久没人叫过沈问这个名字了,那三个字,使得他眉角微微扬起。
沈问思忖片刻,道:“对,我放弃了。”
“那还真是让人意外。”顾浔舟的表情里倒是完全没有表现出惊奇的意思。
“那些事太遥远了,你若感兴趣,我们以后再聊。”沈问摇了摇头,“我认为,眼下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告诉我,陷害安氏的那个人是不是安伯宁?”沈问开门见山道。
“啧,我不是在信中就说过了吗?”顾浔舟懒散道,“有人出重金买了我保密,安氏的仇人,我只能告诉你们在暮云楼…”
“里”字还没说出口,沈问用脚把地上的浮生剑踢起来,拔剑出鞘一气呵成,下一瞬,剑刃已经架在了顾浔舟的脖子上。
“你也说了,那是在信里。”
沈问歪着头笑道,“可惜,现在你不在信里,我和我的剑也不在信里,今时不同往日,顾公子请三思而后行,哦,真不好意思,即便你仰慕我我也不会手软的。”
“……”
谁仰慕你了?!
虽然顾浔舟很想喊出来,但眼下哪还说得出口。他额角冷汗都滑下来了,根本没看清沈问出手速度究竟有多快,那冰凉的触感当即从脖子一侧传了过来。
事实上,顾浔舟一直相信,沈问对他没有敌意——就算顾浔舟曾经害过他。
可是现在,顾浔舟却不敢赌。
因为他太了解沈问了。
这家伙可以为好友屠杀一楼,也可以为了好友,杀掉他顾浔舟。过去是行书问,现在是安无岁罢了。
顾浔舟颇有自知之明,他还远不够格,他的存在,在沈问心中可以亦敌亦友,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必要的时候,沈问一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好好好,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剑放下。”
顾浔舟淡定举起双手,捏着浮生剑的一端,从肩膀上缓缓挪开,“你问的人,的确是安伯宁没错,他现在就藏身暮云楼一间密室里,密室位于暮云楼的地下室。
那地下室我去过了,外墙呈八卦状,虽然放了几个铁笼子扰乱视线,但还是看得出来,西南方向死门的位置藏有一间密室…”
“哦——原来你先去了一趟暮云楼,就是为了看这个。”
沈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冷不丁勾起嘴角,轻飘飘把剑收起来,“然后你主动送上门来,言语间引诱我出手,威胁你说出真相,其实这些…你顾浔舟早就算到了。”
“嗯?”顾浔舟眨眨眼,“这翻来覆去的,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图什么呢?”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在图谋什么呢?”沈问眼中透露着些许意味不明。
一夜过去,大雨也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停息,地面上的水洼和空气中的清凉,驱赶了空气里的燥热,为秋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
天蒙蒙亮,洛弈从地上爬起来。
他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得离奇,明明有被人追杀的风险,他居然还能睡这么死,着实奇怪。
洛弈疑惑地环顾四周,其他人似乎早就醒了,沈问和苏三千安无岁坐在角落里闲谈,林微语和九曜则是在院外研究着什么…
什么情况,大门外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