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踩上去能听见黏黏的“咕叽”声。
角落里堆着被撕碎的校服,布料上沾着半干涸的白色黏液,在灯光下泛着恶心的油光。
而客厅正中央,晾衣绳被改造得像个绞刑架,陈超就那么半裸着倒挂在上面。
他的校服裤子被扯到膝盖,露出的后背和大腿上布满了青紫的瘀痕,旧伤叠着新伤,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被磨烂,渗出的血混着透明的黏液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那些白色和透明的粘稠液体像蛛网似的裹着他,从胸口淌到小腹,顺着腿根往下流,连蜷曲的脚趾缝里都沾着,在灯光下闪着污浊的光。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身上插着的东西。
一根生锈的铁钎从他左肩穿进去,又从右腰戳出来,边缘挂着碎肉和血丝;两根玻璃管斜插在他的大腿上,管身里还残留着浑浊的液体,顺着管壁慢慢往外渗;他全身每一个孔几乎都插着一个东西;最刺眼的是他的嘴,被一根粗麻绳勒得张开,里面塞着块脏兮兮的布,布角从嘴角垂下来,沾着深褐色的血痂。
路明非的目光往上移,撞进那双空洞的眼眶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成了冰。
陈超的眼睛没了。
两个眼眶变成了两个血窟窿,边缘的皮肉翻卷着,暗红色的血还在慢慢往外渗,混着透明的黏液,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滴落在裸露的胸膛上。
曾经总爱亮闪闪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此刻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像在无声地嘲笑着这炼狱般的景象。
“他刚开始也跟你一样犟,”女人走到路明非身后,脚尖碾过他腿上的伤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后来啊……你看,这不就乖了?”
她伸手在路明非后颈按了一下,那里的剧痛让他猛地弓起背,却偏偏挣脱不了。视线被迫死死盯着倒挂的陈超,看着他被铁钎穿破的肩膀微微颤动,看着那些黏液顺着他的皮肤往下滑,看着他空洞的眼眶对着自己
仿佛在问“你怎么才来”。
“他的眼睛……”路明非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女人笑了,走到陈超倒挂的身影旁,指尖划过他渗血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件心爱的玩具,“他说要保护你呢,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就想看看,他的眼睛能不能记住你的样子。”
她突然抓住那根穿肩的铁钎,轻轻往外拔了半寸,又猛地塞回去。
“唔!”
陈超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空洞的眼眶里涌出更多的血,顺着脸颊淌得更凶了。
那些挂在他身上的玻璃管跟着晃动,液体在管里撞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这场暴行伴奏。
路明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嗡”地炸开了。
后腰的疼、手背的疼、脸颊的疼……所有的疼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要把他骨头缝都烧裂的愤怒。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女人的黄金瞳,那双眼睛里映着陈超的惨状,映着他自己的狼狈,却没有一丝怜悯,只有病态的愉悦。
“我操你妈!”
路明非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女人的钳制,像头疯了似的往她身上扑去。他的指甲抠进女人的胳膊,哪怕被鳞甲划得鲜血淋漓也不肯松手,牙齿咬在她的肩膀上,尝到了鳞甲的铁锈味和某种冰冷的液体味。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疯扑惹得眉峰一挑,黄金瞳里的竖纹骤然绷紧。
她没料到这只“玩具”还能爆发出这么烈的劲,肩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喉咙里溢出声冷笑,像冰珠砸在铁板上。
“不知死活。”
她反手扣住路明非的后颈,青黑色的鳞甲顺着指缝往外冒,像铁钳似的嵌进他的皮肉里。
路明非只觉得颈椎像被生生攥住,疼得眼前发
